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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忽然傳來一陣怪聲。我揉揉眼，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牆上那面鏡子裡，此時隱隱出現一張模糊的人臉。

我以為是光線不好，看差了，再仔細去看，這真是一張臉。這張臉凝在鏡中，一動不動，看不清五官，似乎在透過鏡子凝視著外面的世界。

鏡子對應的位置，正是門口那對父子上吊自殺的地方。我下意識瞅了一眼，門口空蕩蕩，根本沒有人。也就是說，這張臉只出現在鏡子裡，現實中並沒有。

我不知道其他人看沒看到，想提醒義叔，還沒開口，李素寧突然說話了。

她的聲音溫柔，和此時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她對著空氣說話：&ldo;如海，你來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rdo;

&ldo;叮。&rdo;義叔手裡的鈴鐺停下，發出一聲長鳴。他轉向鏡子，指著鏡面說：&ldo;馬如海，你已成遊魂，為枉死者，在枉死處，我送你往生超度，不要再流連徘徊世間。&rdo;

鏡子裡那張臉木然沒有表情，直勾勾瞅著鏡子外。

倉庫裡十分安靜，唯有蠟燭燃燒的聲音。燭火左右擺動得特別活躍，像是起了一陣風，火苗搖搖欲墜。

&ldo;師傅，我冷，救救我，這裡好黑啊。&rdo;說話的居然是王庸。他咬牙切齒，五官挪移，聲音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他本來摟著小孩子，小孩此時恢復了正常，被王庸嚇哭了，掙脫了懷抱，朝著陣外跑。他跑的方向有一大片蠟燭，眼瞅著就要踢滅。

義叔厲聲道：&ldo;小齊，進陣，抱住他!&rdo;

我急匆匆跳進陣法裡，一把抱住小孩。小孩拼命廝打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勁喊著找媽媽。

王庸離我極近。他緊閉雙眼，表情悲痛欲絕，哭著說：&ldo;孩子，我的孩子，我是你的爸爸，我死得好慘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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