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初戰一”(第1/1 頁)

崇禎三年四月十一日黎明十分，天很黑只有東方天際線處微微發青時，被關押在地窨子裡的前大明邊軍，夜不收哨長梁思成被身邊的高小順輕輕捅醒。

“哥，你聽好像有女人唱歌。”高小順輕輕在梁思成耳邊低語。

“胡說，大半夜的哪來的什麼女人唱歌，快睡吧。”梁思成被吵醒而有點惱火。

“真的有，你仔細聽！”高小順急急的說道。

梁思成剛想開口教訓高小順，耳邊就漸漸聽到一個女人的崑曲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宛如女鬼夜行低吟，由遠及近愈來愈清晰。“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建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這首詞，是萬萬不可能在後金大營內唱的，後金滿人自認是宋時金國的後裔，誰敢在這裡唱此曲，那是要等著被扒皮剜心。漆黑的夜色，幽幽的鳴唱，只把梁思成的汗毛都唱的根根直立，難道是被後金人害死的女子化作厲鬼前來索命？他站起身子，努力壯著膽子像歌聲漂來的方向瞧去。

此時營地周圍瞭望塔上的後金也被吸引，紛紛沿著聲音處尋找。藉著天際線的亮光，只見好似一個個方正的黑影，從地平線後躍出來，緩慢的朝營地方向爬行後，又隱匿在黑暗中。

後金哨兵，縱然是整日在死人堆兒裡摸爬滾打出來的，也沒有遇到過如此情形。三更半夜、月黑風高、一個女人在荒山野嶺中唱曲兒，想想都很詭異。

“要不要報告旗主？”哨兵問值夜的哨長。

“報告什麼，找死嗎？難道要報告說，半夜裡有女人唱歌？再說明狗們哪有膽子敢來攻打。”哨長微怒著繼續說道，“再看看，如果有人衝擊拒馬時再發警報也不遲。”

夜間的防禦自古就是難題，尤其在無月夜晚，視線能極的範圍只有20米，故此都是在營地外挖掘深壕，設定拒馬，來抵擋敵軍的偷襲和延緩敵軍進攻的時間。

山風吹的樹葉嘩嘩作響，吹的歌聲飄忽不定，隱約中又似乎夾雜著車輪轉動嘎吱聲，就在天光剛要升起的時候。

“嗚”號角長鳴，“咚！咚！咚！”戰鼓擂動，“滴！滴！滴！”的喇叭聲炸響夜空。“譁”山林裡棲息的十數萬只鳥兒被突如其來的驚嚇，騰空飛舞。

剛剛還是淒涼幽幽的歌聲，在鼓樂聲中，聲響大作，轉為數十人的大合唱：“起來偉大的國家作決死鬥爭要消滅賊奴強盜消滅萬惡匪幫讓正義的憤怒像巨浪滾滾沸騰進行人民的戰爭神聖的戰爭

讓正義的憤怒像巨浪滾滾沸騰進行人民的戰爭神聖的戰爭”

“有敵襲，快鳴金！”後金鑲紅旗營地裡金鼓聲也隨之響徹天際，人仰馬嘶亂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