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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載女帝緩緩地抬起頭來,嘴角慢慢地勾出一抹天真的笑容。她毫不猶豫地上前拉扯住司寇郇翔的胳膊,輕輕搖晃著:“哥哥為何要同大家一樣叫槿兒陛下,哥哥今日既已與槿兒成親,以後就是槿兒的後。槿兒今後只對哥哥一個人好,哥哥叫槿兒的名字,好不好?好些年都沒有人叫槿兒的名字了,槿兒好想聽哥哥叫槿兒的名字。”
帝后默默地凝視著延載女帝,眼底滑過一絲憐惜和心疼,他眉頭微皺,輕聲喚道:“槿兒……”
延載女帝歡呼一聲,隨即扎進了帝后的懷中,摟住帝后的腰,依在帝后胸口,臉上掛著滿足的甜甜的笑:“哥哥真好。”
十八歲的帝后身體緊繃,不知所措地任由女帝窩在懷中,雙手放也不是,不放又怕女帝跌下來。他嘆息了一聲,苦笑著輕搖了搖頭,慢慢地放下雙手牢牢地將女帝穩穩地圈在懷中。待到懷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帝后才徹底地放鬆了身子,低下頭去,細細地打量懷中小小的帝王。
與別的女子的輕靈雅麗的丰姿不同,女帝則是十分秀美之中帶有三分英氣,一雙柔美的丹鳳眼,豐滿圓潤的鵝蛋臉,面若芙蓉,唇似點朱,臉上帶著幾分稚子的天真。
“陛下……陛下……”帝后輕聲喚道。
延載女帝不滿地朝帝后的懷抱之中紮了扎,嘴裡嘟囔著:“哥哥……哥哥莫吵……吵槿兒……槿兒好想睡……”
帝后絕色的臉上一片柔和,嘴角輕揚,笑意直達眼底。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任由延載女帝拉扯著自己衣襟。直到女帝再次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帝后方才緩慢地移動,動作輕柔地將延載女帝放在床上,細心地幫其蓋上被子。當他想離開之時,衣襟卻是緊緊地被女帝攥在手中。怕驚了熟睡中的延載女帝,他惟有苦笑了一下,默默地坐在床榻邊沿。
良久後,延載女帝微微轉頭半眯著眼,瞟了一眼帝后,嘴角輕勾,再次合上眼眸。
天下第一大才子,琳琅才華,冠絕天下——司寇郇翔。呵!也不過如此。
月上枝頭,宮中依然喧鬧無比。
遠處紅綢裹樹,華燈高起,絲竹擊鼓之聲,滿載著喜慶,更顯得霞央宮那說不出的蕭瑟和淒涼。
一個小身影坐在地上,依著斑駁的門框,託著下巴望向遠處。五彩的煙花破空飛過,在高空中開出一朵瑰麗的鮮花。他的眸光順著那煙花,一點點地黯淡下來:“娘子讓徽兒搬出鳳儀宮,是為了那個漂亮的哥哥嗎?”
福來公公站在獨孤郗徽的身後,眼眶通紅地垂下了頭:“陛下也有自己的苦楚,若是不迎娶司寇公子的話,陛下便無法親政。小公子要好好聽話,快快長大,這樣……才能讓陛下早日想起你來。”
郗徽緩緩地轉過頭來,看向福來公公:“娘子以後不會再來看徽兒了,是嗎?”聲音淡淡的,眼中透露不屬於年齡的漠然。
福來公公上前一步,緊緊地拉住獨孤郗徽的小手,看著精緻的臉龐,淚流滿面:小公子啊小公子,奴才怎能告訴你?帝王最愛的終究是權勢,如今司寇家的長公子,便是陛下得到權勢的助力。對於已是無用的你,她又怎會想起呢?
鳳儀宮內的六個月的生活,讓你享盡了帝王的寵愛,對於如此幼小的你,到底是對還是錯?奴才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陛下如此年紀卻是擁有如此心機,竟利用如此幼小善良的公子,來達到迎娶司寇郇翔的目的,陛下她怎能忍心……?她怎能忍心如此對待你……?
獨孤郗徽掙開了福來公公的手,轉臉看向遠處野火般的紅綢:“我……知道了。”
耀辰526年,延載十年秋末,備受女帝寵愛的側君——獨孤郗徽一夕失寵打入霞央宮。
耀辰526年,延載十年秋末,一十三歲的延載女帝正式迎娶司寇宰相長子——司寇郇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