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拄著木杖的老苦咳了幾聲。其中一個修士面色慘白,肉眼可見地蒼老下去,天人五衰忽然臨身,驚恐地呢喃著不可能。
之前他們與神廟對上,氣息震盪間倒被這幾個修士掙脫了控制。
天地大劫,不會單單放過冀地。只不過這裡是渾沌的地盤,亦被他的道扭曲。這裡的天人五衰,只降臨在修為低弱的修士身上。冀地的修行者,對人上人的道理,可謂刻骨銘心。
郗沉岸目光幽寒,掌中甩出一枚黑令:「早晚要輪到你們,既然你們心急,那便現在開始吧。」
判!
墨色盪,勾勒一生因果,竟無一個墨色重斂入身,皆化作了種種獄所景象。
「這是什麼鬼東西?!」這些修士只來得及留下最後一聲驚呼,就消失在了獄所當中。
冀地眾生,不知其苦,亦不知其罪。
永無春的雪原上,還在下著永不停歇的大雪。但太陽落了,白的天地便成了黑。
大玄的手停在琴面上,按停了琴絃的尾音。一道墨色橫在他指尖,像是琴絃割出的傷口。
渾沌降臨在神像上的力量有點多,難為他怎麼說服的白帝,從定中給他開這一隙。
大玄捻過指上的墨痕,天地間的風雪聲忽然一靜,陷入純然死寂。
他想要諸天神與渾沌相爭,渾沌想用他轉移諸天神的注意力,諸天神自然也想要渾沌來對付他。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渾沌想要與諸天神合作,卻不止是為了這個。
道之缺……天神之道亦有缺。
渾沌亦可以撕開天神之道的缺來獲得力量,他不去做,只是因為擔心諸天神的反噬。
貪慾無時無刻不再噬咬著他,每一分受損都在催逼他去攥取力量。
大玄在等。
等渾沌的欲求與不安,親手撕裂平衡。
一滴墨色從指尖的傷口滴落,風雪呼嘯。
到那時,他將落下最後的子,定下天地的終局!
第172章
冀地的人習慣了過去的規矩,冀地的修士習慣了認定的真理。
渾沌如此、天神亦如此。
這世間的人,不都是在行著自己認定的正確之道嗎?
眾生奔忙,天神亦奔忙。
滴答。
世間盪開墨色的漣漪。
日升月落,星移鬥轉,俯瞰大地碌碌眾生,人亦如蟻。
肋骨支稜的瘦驢蹄子頂在泥水裡奮力拉車,藥鋪裡的病人無錢尋醫只胡亂抓些便宜的甘草艾葉之類指望能起點效,戴孝的君王看著奏報緊抿嘴唇,廟宇中的神明早已在香火繚繞裡窺見了凡人與自己皆有無可奈何,山野中的惡妖一面渴望血食一面厭惡追捕,陰氣纏身的鬼類一直在受怨煞折磨,顰眉掐算的修士在憂慮自己的前路……目不能視的少女在大地上流浪,突然抬起頭,她好像聽到了一點墨滴落的聲音。
沒有人知道丁芹在大青山首看見了什麼,她安靜地離開,獨自走出了大青山。
但她其實並沒有從大青山首看見什麼特別的東西。
與丁芹在夢境當中那次登大青山不太一樣,現實的大青山不會因個人的心境而轉,它只是堅實、沉默地立在那裡。
這一次,她好像也沒有從中思索出什麼道來,沒有恍然大悟、沒有震撼落淚。
丁芹登上了峰頂,天高地闊,日光照徹之下,她看到廣袤的凡世,就像每一個站在山頂的人都能夠看到的那樣。
她也許做了一場無用功。大青山首的確是神明的人間聖所,但神明已經離棄了它。就像太陽星仍在升落,但掌管它的神明已棄之不顧。
丁芹不信玄鳥告訴她的話,但……神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