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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晚,幾人也沒在重海多留,趁著天完全暗下來之前回到了學校。
那邊許溪舟也已回了家。
他一年前就在重海買了房子,工作重心也大多轉移到了重海。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重海,但當知道溫槿離開了的時候他就是覺得溫槿會來這裡,一定會來這裡。
畢竟他們曾在年少時隔著一層螢幕,無數次的用重海的木槿花傳遞過心意,甚至規劃過未來。後來在一起,他們也曾來過這裡,那時溫槿對他說:「如果以後能一直在這裡就好了。」
而那時他還沒有自己的工作室,重心仍然在南城,甚至無法和他在這裡多待一會兒,就要匆匆趕去另一個城市。再之後溫槿沒有再提過,許溪舟也忘了。
許溪舟也沒想到,當自己再想起那句微不足道到以為只是隨便一句玩笑的話時,卻是和他分開以後。
也是到這時,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原來這並不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只是為了他,溫槿不知已經為他放棄了多少了。
他也曾想過無數種與他在這個城市遇見的方式。甚至在心裡排了很多次臺詞,可他演過那麼多戲,背過那麼多臺詞。當人真的站在他面前時,他居然大腦空白,表情沒能控制好,提前想好的臺詞更是一句沒用上。
生活怎麼會允許你去排練呢?
他最近總是夢到他們年少時,隔著螢幕相識相戀的那些年。畢竟在那個時候的溫槿心裡,只有他。不管是期盼的嚮往的愛的想要的,都是他。
於是當他主動向溫槿奔去時,那樣順理成章就抱到了自己的小太陽。
可是如今,他的小太陽又跑遠了。
這天晚上,重海的夜晚格外靜謐,許溪舟這些年一直有個習慣,煩悶焦慮的時候,他就喜歡端著酒站在陽臺上吹風。往往被吹的頭暈眼花,嚴重的時候還會喝的人事不省,大病一場。為這個,許母還哭了好多回。
直到後來他和溫槿在一起這臭毛病才好了些。如今溫槿走了,他就好像被扔出溫室的獸,冷的只能再次用酒精麻痺自己了。
重海的晚上比南城的要靜,而且繁星滿天,夏秋季節的木槿花也開的格外爛漫錦簇。許溪舟在陽臺喝了會兒酒就拉上簾子回了房間。
這天夜晚,他到後半夜才沉沉睡過去,卻在恍惚間,又夢到了他和他的小孩首次表露心意時的那個春天。
那年南城和宜縣沒有下雪,陽光格外熾熱。即使到了春季也依然溫暖和煦,完全沒有一點凜冬的寒意。
那年溫槿十七了,許溪舟二十二。
小孩兒終於踏入了高二,許溪舟的事業也更上了一層樓。
只是也有個遺憾,那年的除夕和春節許溪舟因為車禍住了院,沒能陪小孩兒還有群裡那群姑娘們一起跨年。
車禍不是他的責任,好在除了車子壞了骨頭斷了幾根外也沒什麼別的大的損害了。
那天是年三十中午,他結束最後的工作後打算回家陪老爸老媽跨年,結果在路上好死不死碰到了一輛硬闖紅燈的車,好在他在緊急關頭時剎住了車,反應也及時,防護措施做的到位,這才沒有造成太嚴重的事故。
事後司機也負了相應的法律責任,而他當時忙著安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媽,就把答應和小孩一起跨年的事情給忘了,放小孩兒鴿子的後果當然就是被小孩兒晾了好久。直到他賣慘說自己受了傷才挽回屬於自己的關愛。
但多少還是有點兒遺憾的。
而究竟是怎麼發現喜歡的呢,或許是在新年的那幾天,小孩左一句右一句的囑咐與安慰,又或許是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歡了,只是一直藏在心裡某個角落,又因為感情上的愚鈍,以至於動心之後那麼久,才恍然明白那是一種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