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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劍時他的劍招已經十分緩慢了,但他仍未能收住劍勢,依然一招又一招、一劍又一劍地演練了下去。
誰都看得出來,他已力不從心,可是,他的劍仍像一場舞一樣,筋疲力盡還得要旋舞下去,而且劍光還在他身前交織成一層舞衣似的:
——那殺手的舞衣。
“暗器”是從“影子”那邊射過來的——不知怎的,那“轎中人”已悄沒聲息地“閃”了出來,跟那“影子”依附在一起,就在梁傷心對轎子發動攻襲時,他也發出了暗器。
這暗器成功地穿透了梁傷心的心。
梁傷心的心已傷。
梁傷心的心很痛。
他使劍到第三十二劍時,力已盡,這方才可以止了劍,捂心,慘吼:
“你——無情!?”
只見一青衣青年端然躍坐在那“影子”之旁,一手捂腹,劍眉深鎖,像忍耐著一種奇妙的痛楚似的,語氣卻十分平淡:
“你如果不殺那三人,我便不殺你。而今你殺了人,殺人償命,你抵命吧!”
梁傷心不甘嘶吼道:“我們要暗殺的是戚少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到底關你什麼事——無情,你這天殺的,我做鬼也——”
這是梁傷心的最後一句話。
這句話他沒講完。
他的疑問也沒得到解決,他就猝然斷了氣。
——沒有人能在心房給貫穿破裂的情況下依然能活命。
慣傷人心的梁傷心也不能。
他死了,無情卻仍然低聲替他回答這個問題:
“——做鬼也不放過我,是不是?那等我也做鬼之後再說吧!我是捕快,你殺了人,當然就關我的事。何況,你們難道沒聽到雷聲麼?雷鳴既然通知你們要下手殺戚少商,那雷響也一樣告訴了:要我在這裡要你們殺人填命:你殺人快,我就讓你死得快,他殺人慢我就讓他死得慢。”
他按著腹部,好像壓抑著什麼苦痛似的,道:
“我一向很公正,會給人一個公道。”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梁傷心已經死了。
但他依然在說話,而且是對著梁傷心的屍體說話——彷彿,他目睹梁傷心的人雖然已死,但靈魂還沒飄走,他是對著梁傷心的魂魄在說話似的。
可是他說的活,至少有一個人肯定是聽見了。
這是個火光熊熊的人。
他正殺得性起。
殺得火滾。
“劍神”溫火滾。
10.殺手的無依
轟隆一聲,一道閃電,震起了一列驚雷。
一場大雷暴,已風湧雲動的迫近,籠罩大地。
溫火滾忽然發現,他只剩下了一個人:他的師弟、同僚和戰友,不是已負重傷,就是已然死去,不然的話,就是完全沒有如約出現。
而今他只孤身一人。
一人一劍,孤軍作戰。
這孤絕的感覺使他生起了莫大的恐懼:卻因這畏怖只能面對,不能逃避,所以反而使他有一種背水一擊、戰天鬥地的英雄感,整個人都給一種悲壯感覺燒痛了起來。
他的劍迎向敵人,不僅在天昏地暗之際,刺出了劍芒與劍氣,還逼出了火花和火光。
那是他的五昧真火。
也是他的生命之焰。
他一面與朱大塊兒力戰,一面還殺傷了兩名“風雨樓”弟子,眼看敵人愈來愈強大,攻勢越來越猛烈,他突然尖嘶一聲。
他單手舉起了劍,向天。
圍攻他的人都吃了一驚,朱大塊兒一舉手,衝殺向他的高手、子弟只包圍著他,殺氣騰騰,磨拳亮刃卻不敢貿然搶攻。
只聽溫火滾向天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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