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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那晚因為嚴以珩的一心二用,手裡的梨沒握住,掉了。
削乾淨皮的梨子從潔白的睡衣滾落到褲子,最後落在地上。
梨的汁水是洗不掉的,嚴以珩這件睡衣基本就算退休了。
幾天後,韓千一下了班繞遠找了一趟嚴以珩,給他買了一套新睡衣。
嚴以珩在腦海里慢慢地回想完了這段往事。他嘆了口氣,膝行著來到床邊的衣櫃,伸長手臂從裡面取出另一套睡衣。
他慢吞吞地換好了衣服,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發呆。
一個人滲透進自己的生活,實在是一件太過容易的事。如今想把這個人從自己的生活裡剝離出去,竟然又這樣艱難。
嚴以珩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他拿起自己的手機翻到相簿,很快就找到了一張照片。
……他的相簿裡多是一些上課時拍下來的ppt課件,想從其中找到一張雙人合影,實在太容易了。
那是大一開學,他去報導時拍下來的照片——韓千一甚至請了兩天假開車回了老家,又把他們一家三口送到陽城。
那時候嚴舟非要讓他站在學校大門口拍張照片,嚴以珩木著臉一再拒絕都沒用。
最後,韓千一笑著攬住嚴以珩的肩膀,推著他走到學校門口,說:「拍張照片怎麼了嗎?一輩子就上這一次大學,一輩子就這一次大一開學,你就拍張照片嘛!來來來,一哥跟你一起!」
他按著嚴以珩的肩膀,「脅迫」著他拍下了這張合影。
……這也是他們兩個唯一的一張合影。
照片裡,韓千一對著鏡頭笑得開心,彷彿他才是那個即將開始精彩大學生活的人;而站在他右邊的半大少年面無表情,看向鏡頭的眼神都只肯施捨半個,滿臉都是被迫拍風景照的無奈。
但就算是這樣,他身上依然帶著那股獨屬於少年人的青春和朝氣。他穿著的白色t恤簡單又乾淨,連刻意避開鏡頭的眼神,細品都帶著小小的得意。
嚴以珩正站在照片的中間位置,年輕的漂亮孩子根本不需要精心挑選的角度和拍攝手法,他站在那裡,就已經足夠吸引人了。
然而,只有嚴以珩自己知道,在照片沒有拍攝到的角落裡,他的左手很不自然地躲在兩人交疊的衣服身後,緊張到悄悄握緊了拳頭。
不甚清晰的手機畫素甚至無法在影象放大時保持清楚的成像,可當時那一點忐忑和悸動的心情,到現在還深刻地印在心裡。
嚴以珩盯著手機螢幕看了很久,一直看到雙眼發澀。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看了太久手機亮屏,雙眼眨動時,眼角甚至溢位了生理性的淚水。
嚴以珩愣了半秒,在淚珠越掉越多之前,用手背輕輕揩淨了眼角。
……還好,他們只有這一張合照。
嚴以珩按下了刪除,他看著那張照片在詭異的動畫軌跡中被丟進了垃圾桶,消失不見。
嚴以珩鎖上手機倒扣在自己胸口。手機微微發著熱,沉沉地壓在他的心上。
韓千一沒在老家待太久,很快就回陽城上班去了——快到春節了,假不好請。
臨走前他給嚴以珩打了一個電話,大概意思是說,他這個工作每年最忙的時候就在春節之後,到時候不一定有時間再送他回學校,先提前跟他說一下。
嚴以珩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是生活不能自理嗎?」
韓千一嘿嘿笑了一聲,道:「總覺得你還是個孩子,好像什麼事都需要別人操心、需要別人照顧。」
「……」嚴以珩握著手機坐到床邊,無奈道,「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也不需要別人這麼事無巨細地照顧。」
這次,換韓千一沉默了。
他思考了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