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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起身,道:「臣冒昧,請太子妃張嘴,容臣一觀舌苔。」
青葙聽話張嘴。
須臾之後,御醫道:「殿下胃內寒氣過盛,想是兒時落下的病根,多年來未曾好好調養,致使寒氣越積越重,是以才會疼痛難當。」
青葙點點頭。
她兒時孤苦無依,當過一陣子乞丐,為了活下去,什麼都吃,若是實在是沒得吃了,就去吃樹皮、草根,還有觀音土。
她的胃便是那個時候吃出來的毛病。
「有勞……老先生替我開些藥方……」
她胃裡的疼痛已經消減許多,但說話還是有些有氣無力。
御醫恭敬道:「這個是自然,不過……」
他捋了捋鬍鬚,道:「臣觀殿下肝氣鬱結,體內始終有一口鬱氣縈繞,還望殿下多多寬心,方是長久之道。」
青葙垂眼,她的鬱結是什麼,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想要解除,怕是這輩子都不能了。
柳芝送了御醫出去開藥方,櫻桃趴在床頭握著青葙的手,開始哭起來。
肝氣鬱結,太子妃多開朗的一個人啊,短短几個月,竟結出鬱氣來,都是因為太子殿下!
然而此事,她們又無可奈何,誰叫太子的一顆心都在那盧娘子身上,她們太子妃是半點都分不著。
青葙摸著她的頭,說:「別哭了,我已經不疼了。」
櫻桃看著她蒼白的臉,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李義詩進來的時候,正瞧見這一場景,她將櫻桃拉起來,道:「還在這裡哭,沒瞧見你主子還難受著麼?去幫忙煎藥去。」
她這一說,櫻桃趕忙擦了淚站起來,小跑著出去了。
青葙萬萬沒想到今日是李義詩幫了自己,張了張口,道:「……今日多謝公主。」
李義詩坐下,道:「不用,本公主向來俠義心腸,幫你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青葙道:「還是要謝的,我在麗正殿裡自己種了許多果子,若公主不嫌棄,回頭叫人送去給公主嘗嘗。」
李義詩看著她,道:「好,不過太子妃就沒有什麼旁的要問麼?」
「什麼?」
「比如我方才從何處過來?」李義詩提醒她。
青葙不明白她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李義詩冷哼一聲,道:「我方才去了沁芳殿,在外頭敲了半天的門,我的太子哥哥,哦,也就是太子妃你的夫君,像是聾了一樣,半點回應也沒有。」
「你生病,他可是半點也不關心。」
意料之內的事,青葙倒是沒有多大反應,李建深對她一貫的冷情冷性,若是此刻他突然跑過來對她噓寒問暖,她反倒要吃驚害怕。
藥煎好了,青葙等冷涼了之後,捧著藥碗一口氣喝下去。
李義詩見她面色好了許多,看著不疼了,方才起身告辭:「太子妃,我等著你的果子。」
青葙發現李義詩是個性格有些彆扭的姑娘,對人表示好感的時候,不喜歡明說,非要拐彎抹角。
她捧著藥碗,點點頭,說好。
等她走了,青葙方躺下,然而腦海里思緒紛雜,攪得她毫無睡意,她將腦袋埋在被子裡,不知過了多久,方才沉沉睡去。
青葙在梨園將給林貴妃的畫畫完,便去跟李建深辭別,見他不在,就給他寫了張字條,告訴他自己回東宮去了。
雖然李建深並不關心,也不一定會看,但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李建深回來,見桌上有一字條,下意識拿起來看,只見上頭寫道:
「妾已歸,望君珍重。」
字跡歪歪扭扭卻又十分認真,彷彿能瞧見寫它的人趴在桌上努力下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