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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墜子。”白世非回首,唇邊彎出大大笑弧,“來給我烤些臠肉。”
晏迎眉一愣,看看一臉促狹的白世非,再回首看向神色不情不願中還帶著一絲懊惱的尚墜,心下登時雪亮了七八分,忍不住也笑出來,經意不經意地幫腔,“既然公子吩咐,你就過來吧。”
連自己的親主子都開了口,更兼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全向自己投來,因侷促而微紅了臉的尚墜不得已只好上前,落座時卻悄悄把凳子往晏迎眉的方向移了移。
白世非心情極度愉快地把叉戟兒遞給她,“我要吃蹄膀後邊的,三分肥七分瘦。”象是怕她聽不清楚,邊說還邊往她捱過去。
“奴婢知道了。”尚墜著急輕應,生怕他還要再捱過來。
晏迎眉暗暗好笑,瞥了白世非一眼。
白世非嘿嘿笑著只裝沒有看見。
尚墜選了肉片用叉戟紮好,放到燃著炭火的圍爐上頭炙烤。
白世非一手托腮就膝,一手握著瑪瑙刻花酒杯,興致勃勃地傾身看著她把叉戟翻來覆去,不時橫加指點,“叉兒離炭火太高了,這樣熬熟的肉片會不夠滑嫩,低一點低一點。”一會之後,又似熟稔地以肩膀蹭蹭她的肩頭,“呀呀呀,小墜子,好上桂花蜜了,再不上肉得老了。”
尚墜有些手足無措,就那麼一點點地方,她避也避不得,發作也發作不得,只能咬牙悶忍,把烤好的肉片卸在他面前的六瓣海棠瑪瑙花式碗裡時,終究還是忍不住側過頭來惱視他一眼,卻不意接上他凝視的眸光,清幽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含義,微彎眼稍又還帶著一抹惡劣捉弄的邪氣。
她的心口不由自主輕輕一顫,繼而便怒火中燒,他果然是故意的!
白世非見她一張小臉已氣得沉如墨斗,就只差沒把手中緊緊握著的叉戟兒往他跟前摔來,心頭大樂之餘倒也不敢再繼續放肆,以牙箸夾起肉片放進嘴裡,嚼食後大為誇獎一番,之後便放過她,轉而去與旁人說笑。
侍奉在一旁的邵印和商雪娥將這番情形看在眼內,不由得對視一眼,邵印見商雪娥臉色略有不豫,便低聲圓場,“這東京城內哪府的少爺沒幾個通房丫頭?難得咱家公子也終於開竅了。”
商雪娥低應,“這丫頭若像晚晴晚弄一般乖巧聽話倒也罷了,可你看她,光模樣兒已長得是招蜂引蝶,我聽說平日在房裡和那位也不分尊卑,按說公子瞧上她那也是她的福氣,怎也該好生侍候著,可才剛你也瞧見了,這丫頭片子的脾氣倒象比咱主子還大咧,要知道莫說這汴梁城,便那皇城裡頭咱主子也是極矜貴之人,這些年來也不曾見他歡喜過哪家娘們,這會兒卻攤上了個不長臉的下婢,可不讓人覺得氣忿麼?”
“公子是何等樣人物,什麼風浪沒遭過見過,這麼樁小事他還不能夠辦妥貼了?再說公子的事兒何曾輪到你我這些做奴才的去操心,大妹子你還是且由他去。”
邵印有意無意地點明主僕有別,商雪娥一時便不再作聲。
第二章 三脆羹獨上
白世非很快便發現,那位姓尚名墜的小丫頭連日來刻意避著他,從原本只是迴避他的目光,已經變得開始躲避他的人。
不管是一同身在某處廳堂,還是出入琴室茶房時偶然遇上,保管她在他面前永遠是垂頭低首,行過禮後不是待到一邊就是匆匆離去,若只是在廊裡遠遠見著他,她肯定一拐彎就沒了影兒,他絕不用妄想她還會往他跟前走來。
白世非既好氣又好笑,同時心裡那絲不是滋味的味兒又更濃了些。
他雖不說是貌若潘安才比子建,但從小到大周遭哪個不是把他捧在手心?走在州街上哪處不是千人作揖?便連當朝太后面上也當他如珠似寶,而為這開封府上下稍能攀得上白府家勢的大戶小姐們說媒的婆子,自他弱冠之年後不知踏破了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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