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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雙臂，走近她。&ldo;可以嗎?&rdo;

她走進他的懷抱，但雙手還是垂在身側。他抱住她，她靠在他胸口啜泣，他不斷重複告訴她，她不是垃圾，她不比任何人差，而且他愛她，他愛她。

事後，他們躺在他床上，此時片片雪花像飛蛾般撲向玻璃窗。

&ldo;那樣好軟弱。&rdo;她說。

&ldo;什麼?&rdo;

&ldo;在街上。當時我好軟弱。&rdo;

&ldo;你不軟弱。你是誠實。&rdo;

&ldo;我從來不在別人面前哭的。&rdo;

&ldo;好吧，跟我在一起沒關係。&rdo;

&ldo;你剛才說你愛我。&rdo;

&ldo;對。&rdo;

&ldo;真的嗎?&rdo;

他看著她灰白的眼珠：&ldo;真的。&rdo;

過了一會兒，她說：&ldo;我沒辦法說我也愛你。&rdo;

他告訴自己，這不代表她沒有感覺。

&ldo;沒關係。&rdo;

&ldo;真的沒關係嗎?有的男人非要聽見我也這麼說不可。&rdo;

有的男人?在他出現之前，多少男人曾跟她說愛她?

&ldo;我比他們堅強。&rdo;他說。多希望這是真的。

窗子在深冬黑夜的狂風中嘩啦作響，一陣霧角聲傳來，斯科雷廣場上的幾隻喇叭也跟著憤怒地叫起來。

&ldo;你想要什麼?&rdo;他問她。

她聳聳肩，咬著指甲，隔著他的身體凝視著窗外。

&ldo;想要很多我從來沒實現過的願望。&rdo;

&ldo;什麼樣的願望?&rdo;

她搖搖頭，眼光飄開了。

&ldo;還有太陽，&rdo;過了一會兒，她喃喃地說，睡意濃重，&ldo;很多很多太陽。&rdo;

3 希基的白蟻

蒂姆&iddot;希基曾告訴喬，有時最小的錯誤，會留下最長的陰影。喬很想知道，當你把汽車停在銀行門口等著接應同夥，卻做起了白日夢時，希基會說些什麼。或許不是做白日夢，而是想得太專注了。想著一個女人的背部。更精確地說，是想著艾瑪的背部。那塊他以前見過的胎記。蒂姆大概會再說一次，你個白痴，應該是：有時最大的錯誤，會留下最長的陰影。

蒂姆喜歡講的另一件事是：房子倒塌時，第一隻咬房子的白蟻跟最後一隻同樣該怪罪。這個說法喬搞不懂‐‐等到最後一隻白蟻開始啃木頭時，第一隻白蟻他媽的早就死了。不是嗎?每回蒂姆講這件事，喬就決定去查白蟻的平均壽命，但接下來老是忘記，直到下回蒂姆又講一次，通常是他喝醉且大家暫時沒話講的時候，此時桌邊每個人臉上都有同樣的表情：蒂姆是怎麼回事?那些該死的白蟻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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