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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善腳步未有停頓。
風雨欲來,山寺籠罩在一片壓抑深灰中。
鄉間小路,車開得非常慢,黃土路邊有挑貨的爺叔,扁擔壓彎,褲腳藏藍。
許一多降下車窗,斟酌道:“這個事……我們要不等等,萬一四十幾天後鬼沒消失……”
“我不敢。”
談善坐在副駕駛,狠狠揉了把臉:“許一多,我不敢。”
要他坐著等無異於一場豪賭。
談善控制住翻江倒海的情緒,看似冷靜實則瘋狂地分析:“我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還能回去一次,我告訴他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再遇見我,他不會等這麼多年,也不會……只要他沒有死,壽終正寢,不要……早逝,一切都不會發生。”
“你確定?”許一多費勁兒理解他的意思,撓了撓頭,“但如果你回去……阻止他死亡,現在你們根本也不能在一起了,不都前功盡棄了嗎?”
“我……我不知道。”
許一多看出他快要崩潰了,講話顛三倒四:“我覺得他遇到我之後變得很倒黴,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你不知道他本來有很好的一生,王位一步之遙,權勢地位唾手可得,但他遇到我……他死的太早了。你懂嗎,他死的時候不到……不到二十歲。他生前受王朝百姓敬仰,死後被人……被人那樣對待,我只是想想就根本難以承受。”
他何止難以承受,簡直要發瘋。
談善捂著臉,哽咽了一下:“他一個人在很黑很黑的地方呆了很久,他其實很怕黑。地下又溼又冷,他手腕還有舊傷,一定疼得要命。釘進他身體裡的長釘有食指那麼長,食指那麼長穿透了他整個肩胛骨……”
“我……”談善嗓子啞的不像話,“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夢到他一個人站在墓室裡。”
他可能有一點兒應激。
許一多樂觀道:“但是都結束了。”
談善很累地伸手遮住眼睛:“我不知道……鬼的身體沒辦法,他告訴我不會,但他也並不對我說真話。和尚說他如果不能在七七四十九天內投胎……他就會灰飛煙滅。”
許一多抓耳撓腮一會兒,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怎麼就能保證你回去之後鬼就能順順利利活著,萬一他還是等你呢,那不又要重來一遍。”
談善半天沒說話:“什麼?”
“還有件事啊……”許一多搓了搓身上雞皮疙瘩,“你有沒有問過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糾結道:“就算你想回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你也要先知道他怎麼死的吧。”
談善愣住:“我還沒有問過。”
——他為什麼還是會死。
車終於從鄉路開上馬路,許一多真誠地建議:“要不你問問,這事兒……吧,我覺得你可能要跟他商量商量。”
談善閉了閉眼:“我知道。”
許一多把車停在公寓樓底下,決定發表一下重大講話,他剛說了一個字,發現談善用後腦勺對著他,注意力明顯被吸引。
許一多:“看什麼呢?”
他也順著談善的視線往車窗外看。
八點快九點,夜風涼爽,公寓樓下都是出來玩鬧的小朋友,衣服穿得五顏六色,滿場子跑。胡亂衝撞間有人被撞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許一多扭回頭:“沒什麼好看的啊。”
談善從車座裡撈出一瓶汽水,心不在焉地拉環扣,“噗呲”汽水衝撞,他沒說話,一把推開車門往下,往前走了兩步才想起來,另一隻手敷衍地往後一抬:“明天學校見。”
許一多:“……”
嘖。
吵。
鬼冷冷皺起眉。
男孩坐在他腳底下哇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