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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娃娃臉的簡直不理解,“爺還沒來,他一個出來賣的,擺出那副模樣是要做甚。伺候爺這種好事,旁人求都求不來,他一個戲子……”
話有些過了,隱沒在隔簾後的人低低:“十一。”
十一不情不願地閉上嘴。
“別把事情鬧大。”
漆案上放了一隻紙折的鳥兒,隔簾晃動,被一柄玉杆撩開,順著玉杆延伸出一隻瘦長的手,白似崑崙玉雪。手的主人面龐隱隱綽綽,他往爐裡添了香,這才說:“去請春五娘。”
春五娘這會兒急得唇上長泡。
“一會兒沒看住人就不見了,你們怎麼辦事兒的。”
她將彪形大漢耳朵擰了整整一圈,猶不解恨:“那小賤蹄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們這!整整十個人,竟都沒看住他?”
沒人敢出聲,她怒火更甚:“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跟世子爺交代。”
“五娘子息怒,既尋不到人,換其餘人,其餘人也是一樣。這放花樓裡別的不說,顏色漂亮的清倌多了去了,還怕尋不到滿意的?”
這話一聽在理兒,春五娘接過手邊茶水,冷哼一聲:“就怕是樓裡有人生了壞心思,想在爺跟前爭個機會——這當口兒事態緊急,等今夜熬過去了……我必要叫人好好清理一番。”
“讓樓裡哥兒們都出來。”她叉腰罵了會兒,“我親自挑人,這次一定挑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
這天底下若論琴棋書畫,怕沒有比廂房裡坐著的那位更精通。下人們心裡頭這麼想,嘴上卻不吱聲。
“爺那邊倒是能解決,五娘您看,那些胡人——”
春五娘擺擺手:“送些次等的,胡人哪懂風花雪月,腦子裡就那二兩肉了。”
談善從小船上踏上放花樓的時候先哆嗦了一下。
那船板極晃,他上來差點摔一跤。好在眼疾手快扒住了蕭重離腰帶,一把正好抓在對方玉佩上。
蕭重離:“你這是……”他眉梢一挑,“投懷送抱?”
談善無語:“我沒站穩。”
他一撩裙襬往上走,跨臺階的時候順手把過長的外衫繫了個結,一邊走一邊不把蕭重離當外人地問:“這在宮裡還是宮外,如今你們世子是不是十七了。”
蕭重離故作惆悵:“果然這天底下的少男少女都傾心於世子,哪裡還有本公子一席之地。”
談善悶頭走路,抽空看了他一眼:“是的,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你這樣只要不是太窮,在相親市場上應該還可以。”
“什麼是相親市場?”蕭重離不恥下問。
“你不用知道。”談善一揮手,“總之你先告訴我,你們世子最近如何了。”
“如何如何了?”
談善想了想說:“不就是吃得如何睡得如何,還能如何?”
蕭重離“哦”了聲:“那都是宮中諸人操心的事,與本公子何干。”
不行,這樣什麼訊息都打聽不出來。談善頓了頓,又問:“你知不知道黎春來?黎侍中的長子。”
蕭重離:“略有耳聞。”
眼看快到放花樓偏門門口了談善又問:“他是不是有個傻弟弟,八歲了還不會識字,大概七八年前過世了,叫黎鏽。”
“黎鏽”二字一出,蕭重離表情霎時一變:“你到底是何人。”
談善隨口胡說:“我落水見到他,他說有句話讓我捎帶。我本來都快淹死了,他救了我。”>r />
他說得神乎其神,蕭重離半信半疑,倏爾他眉頭展開:“這話私下說說無人怪罪,若讓旁人聽見了,有你十個八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為什麼?”
談善知道有些時代對鬼神之說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