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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要興師問罪。”
宋太后侄子宋憑是個紈絝,成日招貓逗狗,還攤上受賄這樁大事。這幾鞭子抽下去朝野上下都看著,無異於公開打了對方的臉。
徐流深展開了桌上那張密信,上面只有一句話:殷長川之女,殷亭之妹殷明蘇。
“嘖。”
徐流深將紙張捲起,放在燭火上焚燒,暗藍幽黃火焰頃刻瘋漲,在他眼中燒出一捧詭譎明火。他冷笑一聲,語調沉沉:
“她想為宋憑求一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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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后生辰那日宮中掛滿紅綢,熱鬧非凡。不過這熱鬧跟談善無關,他正跟黎春來一塊兒喝酒。
黎春來純是來陪他,冬末春初,寒氣未褪,談善問:“府中都如何?”
“尚好。”黎春來提起酒壺給他倒酒,說,“爹向來硬朗,年前娘染了風寒,如今也大好了。”
談善說:“你呢?”
“不算壞。”黎春來垂著眼皮,說,“生死有命。”
在某一個清晨,他起身,驚覺宅院裡剩下他一個人,角落堆了能讓他穿到四十的布鞋,針腳細密,鞋底厚重。
春風寒涼,柳絮飄飛。他倚在門邊,故人音容如在眼前。
談善想說什麼安慰,又覺得徒勞。
黎春來笑了笑:“走了也好。”
他做過世子伴讀,又在朝中舉足輕重的位置上,明眼人都看得出前途無量。家世清白,為人處世無可指摘。還在世子病逝和姜王昏聵那十幾年和魏氏一道把持朝政,硬生生將王朝壽命多延展了數十年。
他一生未娶,正好活到四十歲,入殮時面容安詳,穿著最後一雙嶄新的布鞋。
“汪汪!”
褲腳被扯著走,黎春來低頭,啞然:“這是哪兒來的小狗?”
“撿的。”
談善撐著下巴,給狗和人做翻譯:“它想要你抱它,看見沒,尾巴一直勾你小腿。”
黎春來哭笑不得,到底彎了腰,不太熟練地把小狗托起來。一坨沉甸甸的溫熱固體落在腿上,黎春來伸手去撫摸它的腦袋,手心忽然一溼熱。
他愣了愣。
巧克力豆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掌心。
狗眼睛圓溜溜,藉著他的腿高度想攀到桌上,去嘗杯中的清酒。黎春來低著頭,面頰凹陷消沉。
談善:“生死有命……你這樣想嗎?”
黎春來手指逗弄著狗,笑容淡了些:“也許。”
眼看巧克力豆伸著個脖子要將舌頭捲進酒杯中,談善眼疾手快用筷子抵住它頭,說:“我總覺得,你和徐流深是一類人。”
“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黎春來:“想問什麼便問吧。”
“他走之後,有……想死的時候嗎?”
黎春來倏忽抬眼。
落針可聞。
直到狗被勒得太緊,在懷中掙扎黎春來才大夢初醒。他調整了姿勢,將面前那杯酒水移至面前。酒液晃動,他眼前也晃動了片刻:“我們從始至終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止,最親密的接觸止於我從牢中帶他回來那日,實在看不過,抱了他一程路。”
“我有要做的事,爹孃恩師眾望,一身所學亟待施展。”
他有尚未說完的話,仰起頭眯眼去看天上那輪慘白太陽。
“沒什麼意思而已。”
談善心忽地一顫。
黎春來說:“我受到同一輪太陽的照耀,心境卻不如以往。”
“從前我回到宅院屋裡亮著燈,灶膛裡蒸著清粥小菜,火爐明旺。冬日雪大,壓垮了屋頂,我紮了衣袖上去補,一個人爬梯子上去,突然想起來沒人在底下替我遞新瓦,便愣怔良久,爬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