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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既然想要回去,為何卻看不到絲毫的誠意?」
「誠意?」
西淮一頓,抬眼朝那人看過去,卻見面前的麻衣小僕挑著燈,回過身來,微微笑著望著他。
那是一張全然平平無奇的臉,但是在剎那間,西淮突然就明白了他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他慢慢地冷下了臉。
「主子已經等了許久。」
小僕輕輕說:「一直在讓我等催公子快些。」
西淮不吭聲,半晌才冷冷道:「我今日才進銀府不到二十天。」
小僕說:「我等不過是個下人,替主子傳個話罷了。」
他望著西淮冰冷優美的面容,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隻匣子,道:
「這是這個月的藥,公子收好罷。」
小匣微沉,落在西淮手心,微微握緊了。
四面的稜角扎得他手心略有些痛。
「你是唯一一個讓銀止川帶入府的。」
僕從說:「……望公子不負主子所望。」
西淮未吭聲,僕從又微微笑著道:「這藥一旦斷了,就是生不如死。公子從前已經嘗過那滋味了,想必不會想再嘗一次。」
「更何況……即便不為了藥,為了父母血親的仇,公子應當也是盡全力的罷?」
西淮面容略冷,但他即便是冷眼看著人的時候,也十分美,有另一種動人。
「不必覺得有什麼放不下身段的。」
小僕說:「即便你委身於他,來日不還是可以手刃了銀止川?只要找到我們要的東西……西淮公子,人有時候不得不忍辱負重。」
「忍辱負重。」
西淮微一冷笑,咂摸著這四個字,嘲道:「那為何不叫你們主子自己來銀止川身下承歡,叫我明白明白什麼叫『忍辱負重』?」
小僕被他噎住,梗得一時半會說不出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嘆出一口氣,道:
「總歸我的話已經傳完了。公子……好自為之就是。」
而後他提著燈籠,逐漸走遠。
周遭一片寂靜,暗色中,只見他們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瞻園,不遠處,就是西淮的臥房了。
西淮站在這黑暗中,他的白衣在夜色中顯得極其顯目。
他微微偏著頭,斂著眉目。
就好像一隻被囚於泥淖的鶴,沉鬱壓抑,隱忍掙扎。
又尋不到出路。
……
聽過姬無恨的話之後,銀止川對西淮的態度略微變得有些不同。
大抵出於一種好奇的心裡,想知道小倌玩起來是什麼樣的。
銀止川時常望著西淮吃飯,喝水,行路的身影,想他在床上會是什麼樣。
和女人有什麼不同?
但是看著他那樣一副神色,寡淡又冷冰冰的,抱在懷裡,豈不是和抱著一塊冰一樣。
浪的起來麼?
銀少將軍翻來覆去地琢磨,時常陷入沉思。
稍時,三月轉眼就過去了。
很快到四月。
「是不是明日就三十號了?」
一日,在飯桌上,銀止川突然提起。
「是。」
西淮應道:「之前少將軍去布莊訂的衣物也送過來了。」
「差點忘了正事。」
銀止川一蹙眉,道:「過幾日就是望亭宴了。」
望亭宴是盛泱的一項傳統宴席,每年都會舉辦。
君王與朝中大臣都會參加,也可以帶家中妻妾一起同去。
「這是上次布莊訂的衣服?」
注意到今日西淮穿的這件衣服是從前沒有見過的,銀止川挑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