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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抹起淚來,恨恨咬牙:「老天爺真是氣煞人的,早知這樣就叫你跟了他,受幾日苦,豈非現在成了誥命夫人,一步登天啊,我也能跟著你享享那大官太太的福,噹噹人上人,走出去讓她們仰視一眼,唉,偏這當口你懷了孕,難道咱娘倆就是下賤命,沒福氣的。」
後面說的什麼她沒聽進去,只是欣慰的流下了淚,槐郎,你終於不用再受苦了,你原就是鳳雛麟子,如今終於淬火涅槃,蒼天有眼!
娘俯倒耳邊說:「兒啊,我跟你說,這命都是爭來的,你爹說了,興許那慕容小子對你餘情未了也未可知,我們不如搏一把,你還美貌,娘多傳授你些手段,就不信那小子把持得住,做不成正室也得做個偏房,咱娘倆後半輩子就看這一搏了,你可得打起精神來,你爹說了,你自去,關家由他來了結。」
她尖笑了兩聲,擦了擦淚:「你們白日做夢,我這樣骯髒的身子,豈非汙了他,我這輩子,若上天垂憐,還有一絲絲薄福,能回到他身邊,做個洗腳婢,做個廚娘,能為他洗手作湯羹,能天天看到他,哪怕要我幾世為牲來換,也值得。」
娘狠狠攥著帕子,臉上俱是不甘心,道:「不管做妾做通房,只要沾上了就行,有了肌膚之親,就有榮華富貴受用,咱們豁出去了!」
找了個藉口將她帶出了關宅,她不願去新宅,不願見到藏在櫃子裡的小相公,她覺著那兒髒,執意要回舊四合院,那裡已經被爹安排上了新人,無奈只好賃了一間隱蔽的屋子,娘立刻馬不停蹄去抓了一副墮胎藥回來。
疼了一夜,伏在床上亂滾,咬斷了帕巾,咬爛了唇,一次次暈死過去,到天亮時,幾乎油盡燈枯,看什麼都影影綽綽,那小孽種還在肚裡動,娘看她不好,緊叫了醫者來,給足了銀錢,把了脈,說,這胎兒命硬,若再強行打胎,恐損婦人性命,還是不要逆天而行了,開了一貼解藥,服下去才漸漸去了煎熬。
迷朦間,回到了從前的時光,她在小院裡等著他,他推門進來,高大的身軀如松竹昂立,布衣少年,溫潤而澤,沖她笑著,齒如齊貝,鬢角掛著汗珠,陽光映著額前的一縷髮絲,透著金子般的亮色,她踮起腳為他拭去汗珠,被他攬住了腰,總怕她站不穩摔了。
「槐郎。」
「嗯,嬈嬈。」
「你會一輩子喜愛我嗎?」
「當然。」
「可我好怕,哪一天你發現別的女子比我好,變了心。」她嘟嘟嘴,是個吃醋的小女人。
「不會。」他笑的溫柔如水,端著她的臉,指尖撫摸秀髮「若我負你,便叫我孤獨一生,淒涼而終。」
那天她偎在他的肩頭,相擁抱了很久很久。
一生一代一雙人,歲月靜好,雋永如畫,以為就這樣,便是一輩子。
卻原來,那樣短暫。
槐郎,就算你喜歡了一千個別人,一萬個別人,就算你徹底忘光了嬈嬈,我也不許你孤獨終老,我要你榮爵富貴,兒女成群,子孫滿堂,圍著你壽終正寢。
這一生,我只求,還能見你一面,跪在你面前,懺悔磕頭,聽到你親口說,你原諒了嬈嬈。
能下地的時候,娘打聽到,慕容家不久就要闔家遷往封地,在南邊的淮揚,隔著兩千里,於是迫不及待帶她去了慕容府的臨時宅邸。
僱了兩頂小轎子,下了轎,她摸了摸髮髻上的金釵,問娘:「我,還行吧?」
來之前,娘下了血本,拿出壓箱底的頭面,跑到南街最貴的繡莊,買了一套天華錦紅地八達暈四合如意紋的煙羅衫,配著高腰的雲緞百蝶襦裙,寬大的袖袂柔軟如蝶翼,衣裾約履及地,不細看幾乎看不出身孕,花了小六百兩銀子,把娘心疼的直滴血,一輩子也沒穿過這麼高貴的料子,據說是宮裡娘娘才穿的,娘說穿上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