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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一個半人高的景泰藍雙鶴齊棲半鏤空燻籠,淡煙若有若無地冒出,空氣中瀰漫著那馥芳柔潤的味道,握瑜知道那是御貢的龍涎香,宮中的特例。
兩旁侍立的宮人大氣不敢出,靜了半晌,姑母在靜視著自己,這些事情姑母想是早已獲知的,只是瞭解的不詳細,此問是為了探究她和姐姐的個性。
姑母撫摸著手裡香爐的寶蓮花紋:「這樣可憐,本宮幼年時得她們照拂,也算盡心盡力,未能再見得一面聊表孝心著實遺憾,你叔嬸大是不該,你父親身為白家的族長,該管一管才是。」
握瑜道:「父親說過幾次,叔嬸也沒聽進去,也不好一直說,侄女人微身小,有心無力,生死各有命,想是緣該如此,萬般自有註定罷了,姑母一片赤子之心,祖母在天上亦是欣慰。」
寥寥數句說的滴水不漏,已足於讓一個飽經滄海的女人瞭然於胸,握瑜知道自己的一隻腳已邁進了姑母心中。
「好孩子,到吾身邊來。」朝姐妹倆招招手,唇畔的笑意有了一絲熱度。
握瑜看的分明。
姑母一左一右握著她和姐姐的手,指若雪白蔥節,指甲上蔻丹殷殷,握瑜明顯感覺姑母攥她更緊些,嬤嬤端過來一個紅木犀皮圓形漆盤,上面鋪著黃綢流蘇,躺著兩隻翠碧瑩潤的玉鐲,水頭湛碧如滴,姑母拿過來一人一個為她們戴於腕上,拍拍手背,含笑說:「懷瑾握瑜,果然如瑾如瑜,耀盈尺之燦燦,彰合拱之皓皓1,美玉之德兮,當得起這樣好的名字!這樣標緻,實實教人打心底裡憐愛,可惜本宮只生得兩個臭小子,成日只知胡鬧,還是女兒家貼心孝順。」
懷瑾低頭,雙頰笑靨淺淺,如一朵含羞花不勝冷風嬌羞。
握瑜努力也學作她的樣子,奈何臉紅不起來。
皇后吩咐宮人給他們看座,宮人一邊捧上底鋪鮮百合葉的琉璃小盞,盛著刀工精緻的時令甜瓜蜜梨,當中點綴著一抹似奶液的東西,極香甜好聞,旁邊另一個同色的琉璃小碟子放著銀簽。
一邊奉上兩盞茶,月白釉汝窯淨色茶盞,懷瑾是喜愛的茉莉花茶,握瑜是喜愛的恩施玉露,握瑜心念一閃,姑母竟瞭解的這樣清楚了!
皇后怕她們拘束,特閒聊了一些家常,詢問了一些老長輩的瑣事和新添人口,氣氛漸漸溫馨起來。
皇后道:「你父在家信中說瑾兒至德十六年蘭月年生人,瑜兒至德十九年杏月生人,瑾兒比我禝兒大一歲,瑜兒與祈兒同年,小一月,以後私下在一處頑時可喚表兄弟,這宮裡規矩多,眾口鑠金,人前還是稱殿下。」
兩姐妹起身曲膝又行一個禮:「侄女謹記了。」
姑母笑容更加柔和。「好孩子。」
這時一位內侍監進來鞠身道:「殿下散學了。」
她和懷瑾急忙起身,皇后問:「今日禝兒的師傅講的什麼?」
那內監道:「什麼如惡惡臭,如好好色2,奴才實在記不住。」
皇后點頭示意知道了,剛說罷,自殿門外幾個小內監眾星拱月著兩個長身玉立的身影進來,堪堪正少年,頭戴累絲嵌寶金冠,衣上繡蟒紋,腰繫白玉帶銙。
果然如父親所說,天潢貴胄的氣韻如圭如璋,巍然鶴立宮人之中,那衣那冠泛著尊貴的光華,襯託的他們恍若日月耀輝,明珠閃煜,哥哥比弟弟高一頭,兩人皆比同齡的高出一截子,筆挺如竹,磊落如松,端的是儀表堂堂,卓爾不凡,握瑜只覺耳際發熱,側眸見姐姐面頰耳根似一層西域紅葡萄酒洇洇開來,怔怔地望著那個哥哥少年
她知道姐姐心中在唸那些古詩中的句子: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3
畫面突轉,眼前竟換成了那個傻蛋的臉,兩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