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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壁車,青石街,她穿著那時最流行的廣袖裙,明艷艷的翠綠色。爹就這樣策馬而來,黝黑的馬兒,高大俊猊,爹卻能一下就躍了下來,停在孃的車前。撿起她的絲帕,交還給她,娘說爹那日的笑是她見過最俊的,淡淡的,一下子就抨擊了她的心房。
是心有靈犀,從涼也想到了這段故事,她記得娘當時說的時候,別提笑得多燦爛了。從涼一直在心底偷偷的想,她長大後也要有娘這樣的笑容,也要塑一個這樣的花瓶,定格住記憶裡最美的瞬間。
可是現在,娘不在了,花瓶碎了。從涼哭得更傷心,不停地扯著哥哥的衣裳,哭哭啼啼地說:&ldo;哥哥……我想娘,我討厭她,她砸碎了花瓶……沒有花瓶了,爹會忘了孃的……&rdo;
&ldo;不準哭,也不準這麼說!爹不會忘記娘,娘也永遠不會離開我們!&rdo;被從涼這麼一說,從商攥緊小拳頭。憤恨的目光筆直射向如樂,看得大夥一陣心驚。
大家心知肚明,如樂今日是逃不過一頓罰了,能不能活命都成問題。剛才還在如樂身邊的大丫鬟悄悄地退開了,都是奴才命,惺惺相惜難免,誰也見不得誰出事,她阻止不了主子的怒氣,可至少能找治得了主子的人。
&ldo;來人,給我重重的打這丫鬟,往死裡打。&rdo;從商再次鬆開拳時,面色緩和不少,就在大夥都以為小孩子脾氣,鬧過就好,應該沒事了時,他卻突然開口了。不容質疑的命令,有幾分展越浩的氣勢。
家丁為難了片刻,到底還是不敢違抗主子,最終只得接過旁人遞來的鞭子,狠狠地抽。
&ldo;哥哥,我怕……&rdo;從涼咬著唇,怯弱地看著眼前一幕,卻也不想喊停。她是單純的,不知道那鞭子底下一樣是條人命,只知道這個丫鬟毀了孃的心愛之物。
從商很鎮定,繼續命令,絲毫不留情:&ldo;用力打!&rdo;感覺到妹妹的顫抖,他小心地將她摟進自己懷裡,不讓她看這畫面,不住地安慰著她:&ldo;從涼,沒事了,沒事了。有哥哥在,娘就永遠不會離開,哥哥永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們、欺負娘親!&rdo;
&ldo;嗯嗯。&rdo;從涼鑽在他的懷裡,重重地點頭,兩個小小的身影就這樣相互依偎著,卻有著各自的倔強。
正廳裡充斥著鞭聲,如樂的哀求聲。大夥眼睜睜看著如樂皮開肉綻,心都揪著,不停地輪番試著為她求情,無奈依舊消不了從商豫的怒火。最後只有乖乖地閉上嘴,也閉上眼,他們是奴才命賤,甚至比不上一個冷冰冰的花瓶,怨不得誰,只有認了。
可憐瞭如樂如花似玉的年華,這樣鞭刑伺候下,如樂羸弱的身子,怎還有可能活命?
能求的,只是主子們善心大發,好好厚葬了她。
……
院中春色撩人,夕蘊懶懶地俯趴在亭子裡的石桌上,耳中迴蕩著錢小弟的嘮叨。
&ldo;姐夫真的吩咐下人晚膳做鯽魚湯了,他還答應明天帶我去絲棧玩,仔細想想,其實他也沒那麼差,至少待我挺好的。大概,是因為你長得不討喜,所以他才對你那麼兇。姐,你要自我反省下,像謙鎮哥哥說的,胖一點肥嘟嘟一點,那樣就討人喜歡啦,不過……你的性子實在是糟了點……&rdo;
&ldo;夠了哦,錢小弟,別不出聲就當我啞了。小心我把你扔湖裡去餵鯽魚!&rdo;
真是個吃裡爬外的傢伙,虧她勤勤懇懇地訛別人銀子,養了他那麼多年,竟然還幫著那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