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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蕭毅說道:「你過來看看,我們這盤棋誰會贏?」他的口氣十分尋常,就像在招呼一個普通的晚輩。
韋妡根本不懂下棋,當然看不出輸贏。但她仍是硬著頭皮走過去,說道:「使相,我不會下棋,所以不知道。」
吳道濟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姑娘不是九黎的先知麼?難道連這一盤棋的勝負都無法預言?」
韋妡的手指一下子收緊,他們怎麼會知道先知的事情?!蕭毅只看著棋盤,手中捏著白玉棋子,緩緩地說道:「我聽說你透過了九黎的火棘儀式,但從前並未表露過任何有關先知的能力。就我所知,文昌國師是用占卜來預知未來,那你是用什麼辦法預知的?」
蕭毅身居高位的氣場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壓得韋妡喘不過氣來。但她早就準備了說辭,強自鎮定道:「我預知的能力並不是生來就有,從前自然是不知道的。直到不久前,我夢見一場大雨引發山上的泥石流,將山路都沖毀了,過幾天這件事便成了真的。那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先知,就向我阿爹說明,之後就透過了火棘儀式。」
「夢?原來是夢……那次之後,你還有夢見過別的事嗎?」蕭毅繼續淡淡地問道。
「沒,沒有了。」
蕭毅沒有再問,只琢磨了下,在棋盤上放下一子道:「你可知你的身份一旦公佈,會是什麼下場?」
「我阿爹說,從前的先知,大都沒有好下場。被人利用,用完後便會被殺人滅口。所以九黎沒有對外公佈我的身份,不知道使相您是怎麼知道的……」韋妡露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身子還抖了抖。
「我是怎麼知道的,你不用知曉。只不過我要提醒你,亂世之中,一個女子擁有先知的身份,並不是什麼好事。你若想活命,最好守住自己的身份。我這裡沒事了,你先回去吧。」蕭毅口氣平淡地說完,韋妡的腿卻已經嚇得發軟,行了禮之後就趕緊出去了。
吳道濟問:「使相決定怎麼做?」
「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山野丫頭……我什麼都不會做。道濟,要小心你的半壁江山了。」蕭毅笑著指向一片黑子提醒道。
吳道濟仔細看了看後,嘆息道:「剛才光顧著聽使相與那姑娘的對話,一時不察,還是使相您棋高一著。只不過,使相不想把這位先知留下嗎?畢竟當初正是因為傳國玉璽和先知的事情,才讓軍使娶了九黎的巫女……我以為您……」
「以為我還想讓兩個兒子中的一個娶她?道濟,這次我不會了。這次先知預言的方式是透過夢境,時有時無,而且完全無法知道會夢到何人何事。這樣的能力就算擁有,又有何用?我從前便是一貫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做了許多兩個孩子並不願意接受的事情。王雪芝的事情之後,我也反省了。我自認是對他們好,其實是剝奪了他們自己選擇的權利。所以茂先亦或是仲槐的人生,交給他們自己決定吧,我不再插手了。」
吳道濟拍掌道:「使相能夠這麼想,是軍使和二公子之福。只是我擔心,這件事若被宮中那位知道……只怕心中會怪罪於您的不報。」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皇上早晚會知道,但我不懼。他和李籍,早就存有除去我父子之心,茂先雖沒告訴我,但龍鬚草和洛州遇刺,很顯然都是李籍指使的。眼下我需先將東部之亂平定,集聚力量,再謀後事。」蕭毅眼中閃出厲色,將棋子投入棋盒之中。
早前,吳道濟和幾個幕僚苦勸多時,都未有結果,此番總算聽到蕭毅說出這句,拱手道:「使相英明。」
八月十五中秋夜,本是萬家團圓之時。周嘉敏本欲陪馮氏在府中,共同賞月,但馮氏精神不濟,早早就回房睡了。馮氏現在與她說的話很少,也不知因何生分,有時候甚至會用很陌生的目光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