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第1/1 頁)
家鄉的竹林處又新修了一條小道,茂密的竹葉和參天的大樹遮住了大部分的陽光,給本是墳塋之地的竹林更添了些森恐。
但是在其背後的縣道上卻讓人有著不一樣的記憶,道旁那勃勃生機的草叢彷彿也述說著一個故事……
那年夏天,村子裡來了一個新夥伴,它應該是流浪此處的吧。身後一長串的泥印,溼漉漉的樣子不禁讓人莞爾一笑,黑白相間的毛髮一團一團的,就相似在它身上下著圍棋,不斷衝殺卻又總是無法連線在一起,幽黑而溫和的眼睛,那短短的尾巴總是不知疲倦地搖晃著,難得的是它的“小短腿”卻是如晴天的雲朵般,可惜現在是土黃色的……
這個時間的我也是才到隔壁鎮去上小學,一起的還有兒時的隔壁的玩伴。它最終來到我們村子後,也是在她家安頓了下來。我也得以時常可以跟它一起玩耍,我最大的樂趣就是抓著它的小尾巴往後面使勁的拽,亦或是教它如何直立行走。每次看著它想咬我卻又咬不到的樣子真的很有樂趣,當然我也挺喜歡跟它待在一起,每次騎腳踏車的時候總會喚上它,而它也樂於在後面不斷地奔跑。它也很聰明,那段時間裡我們村養了很多羊,我家也不例外,於是每天下午需要放羊的時候羊群總是亂糟糟的一大群,就會有幾個逃離組織,而這個時候它卻會四處奔波讓那些傢伙回到集體當中,同時羊群走慢了它也會在後面咆哮,雖然它的樣貌很小,但是卻有著不一樣的風采。
每次週末的最後一段時光裡它總是坐在路口,臉上一臉茫茫然的,呆呆地望著從眼前行駛過的汽車。我不知道它在等什麼還是在看什麼,我只知道突然有一次它好似瘋子一般,拼了命地不斷追逐著一輛汽車,嘴裡還不斷地“喊”著什麼。或許是它累了,在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它才耷拉著耳朵低著頭緩慢地向村子走來,餘霞灑在它的身上,不知道明天是否還會記得今天的夕陽。但從那以後它就在也沒有坐在路口了,它一改常態,不知道是昨天拋棄了它,還是它放下了昨天……
得益於它的樣貌,村裡的人們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花花”。它應該可以算得上是我們村的村寵了吧,以前的我們總是討厭那些別處來的狗,認為它們不乾淨,也絕不允許自己家的小孩跟它們一起玩耍,更遑論給它們一些吃食了。但是花花不同,大家都很喜歡它,它從不對人亂叫,看見村裡的人總會為你來一段搖尾舞,大家也樂意小孩子們跟它一起玩耍,就連有小潔癖的姑姑也會允許妹妹摸一摸花花的頭,大家幹農活時也愛把它喚上一起,特別是我,每次放羊身後的羊群總是會逮出一個“混子”,它吃處沒有固定的地方,早上在四爺家中午就到了大伯家,晚上或許就又回到了么爹家。
現在我們村子裡的狗也漸漸多了起來,我們家也嘗試著養了好幾條,但是天公不美大多會因門前的縣道離開我們。
在我上高中的時候,家裡傳來訊息說家裡養的狗“猞猁”因為車禍離開了,我傷心了好長時間,站在窗前望著天空久久不願離去,後來我還寫了一片關於它的文章,在文中我寫到了,花花站在你的面前是否會預知自己的命運多舛,與你又是何其的相似,或者說就是這樣……
高三過年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花花了,大家都以為是吵雜的鞭炮聲打擾了它睡覺所以便躲了起來,但直到有人看見它躺在竹林背後縣道的枯草堆裡的時候才知道它是真的睡著了,即使身上有小蟲子在穿進鑽出地捉迷藏……
那一次我沒有傷心,只是麻木地看著大人們把它埋在了路邊……
以吾之花,開汝之心。
(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花花到底叫什麼名字,也有可能是“歡歡”,畢竟我們那裡嘛普通話不是很標準,我聽這個音是這個樣子的,所以不清楚是花花還是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