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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喙的餘地。我只是可惜那些與我共飲一江水的同胞,再者就是我的母親和弟弟。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拿我當親人,但我心裡總還是惦念他們的。我還記得爹爹辭世時的情景,關於我孃孃的實情他不願告訴我,只是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同我說他們如何相愛,他如何思念她……”她淚盈於睫,哀悽望著他道,“我不為別的,只為我爹爹對她的感情。官家,我以前不理解,愛一個人何至於愛得這樣深。現在自己有了體會,越發的心疼我爹爹。他走時,唯一讓我略感安慰的是他終於可以去找我孃孃了,但後來發現他始終是一個人,活著的時候孤獨,死後仍舊孤獨。”
她哭得止都止不住,他只有盡力勸慰她,“所以上一輩的悲劇不要在我們身上重演,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可是我有些害怕,我總覺得過了今天就沒有明天了。也許我也會像我爹爹一樣,等一個人,花一輩子時間。”這種莫名的恐慌常常盤踞在她心頭,之前一直無法說出口,現在總算表達出來,再回頭想想,越想越覺得驚惶。
原來兩個人的感覺是一樣的,心裡不能夠安定,也不知是為什麼。他急於打破僵局,加重了語氣道:“我是皇帝,我說我們不分離,誰都不能拆散我們。現在只要你堅定,我們之間就不會有變。”
她低頭說:“我早就無處可去了,你還怕我走丟麼?”
他想了想,欣然笑起來。回身看看那冰洞,點了她的鼻尖道:“為什麼偏要出來釣魚,不過是為了引出臥冰求鯉的話題。你有話只管說,同我兜這麼大的圈子,何必呢!”
她必定是不承認的,扭身拖著長腔道:“我真的想吃炙魚,沒有同你兜圈子。”忽然看見魚竿被拖動,慌忙指過去,“官家快看,一條大魚!”
兩個人忙跑過去,冰天雪地裡,雙手幾乎凍得失去知覺,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弄上來,是條一斤來重的鯰魚。她歡呼雀躍,抱著魚簍子來接,雪片子打在臉上,費力地眨眼,快樂得不可名狀。
只要她高興,他做什麼都覺得值得,只是天色漸晚,雪也下得越發大,該回去了。收拾起漁具往回走,她抱著魚簍不鬆手,回到蕊珠殿千叮嚀萬囑咐,這條鯰魚不許宰殺。他奇道:“不吃炙魚了麼?”
她嗯了聲,蹲在盆前看魚遊動,喃喃道:“這是我和官家一起釣的,很值得紀念。就這麼養著罷,不要殺它。”
不殺便不殺,當然炙魚照舊吃得成。窗下的矮榻上擺著烏木桌子,桌上供個紅泥小火爐,溫一壺酒,擺了幾個菜。盥洗過後換好寢衣坐下,邊喝酒邊賞雪景,相當的愜意鬆散。
穠華不能沾酒,歪在墊子上喝滷梅水,可是爐上漫延的酒香也能令她暈眩。今上看她迷糊得可愛,拿筷子蘸了薔薇露①點在她唇上,她像孩子似的品咂,舌尖一舔,紅唇嬌豔誘人。
他挪不開視線,漸漸心浮氣躁,扔了筷子過來抱她。她兩臂軟軟搭在他頸上,膩聲喚他郎君。
他寥寥應著,揭開雲雁紋長衣,底下就是海棠春睡的抹胸。隔著薄薄一層錦緞觸碰,引得她連連抽氣。
窗大開,在這裡似乎不大好。他將她拗起來,帶進後殿裡去。殿中帷幔重重,一層一層放下來,那寢殿就是個小而狹窄的空間。他覆在她身上,舔舐她的耳垂,“醉了麼?”
她玉臂高抬,底下一捻柳腰款擺,簡直像蛇一樣,“沒有,有些熱呀,官家吹吹……”
他發笑,這樣的人,撒嬌時介於孩子和女人之間,有童稚天真,也有媚骨天成。他往她頸項上吹了口氣,她笑道:“好涼快!”臉色酡紅,看樣子真的醉了。
不知禍首是爐上酒香,還是他箸尖上的一點瓊漿,反正到後來她連話都說不成了。他痴纏,她不過予取予求罷了。他從不知世上真有人可以柔軟得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