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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道:“雲晉言與你說了什麼?”
黎子何垂眸,怔怔看著暗灰色的地面,不知該如何開口,說她自以為的報仇幫了雲晉言一把?說雲晉言借她抓到了顧家的把柄,還抓到了自己的把柄?
挫敗,進宮以來,一直對自己說,就算憑著一己之力,一步步來,傾盡全力,大仇一定得報,容不得自己有絲毫懦弱絲毫膽怯,日日提高警惕瞻前顧後步步算計,結果到頭來,也還是別人的棋子。
黎子何輕嘆一口氣,悶聲問道:“你說,我以打壓顧家為切入點,是不是錯了?”
沈墨見著她的表情便知道她鬱鬱不樂,雲晉言與她說的話,自己也能猜到幾分,至於她這問題……
沈墨輕輕一笑:“你可信我?”
聞言,黎子何抬頭,正好看入沈墨的眼,閃爍著堅定的芒光,微微的暖意透出來,竟好似一陣暖風一點點驅散心底的烏雲,不由自主地輕輕點頭。
“你以為你幫了雲晉言,雲晉言又何嘗不在幫我們?”沈墨淡淡笑道:“所謂的敵人,朋友,當我們與他有共同敵人的時候,暫時先做朋友,未嘗不可。你信我,與他一起,先除去顧家,定不會有錯。如此說來,你可明白?”
黎子何愣住,這些道理,她不是不清楚,可被沈墨這麼說出來才發現,自己對雲晉言復仇的執念太深,潛意識裡覺得與他自始至終便該站在對立面,完全忽略了沈墨的這一說法……
黎子何恍然一笑,點頭道:“明白。”
窗外恰好吹入一陣輕風,泥土的香氣浸在空氣中,隨著沈墨的笑容舒展開來,映在黎子何眼裡分外清晰,心中突地一動,這樣的香氣,這樣的笑容,這樣的溫暖,讓人久違,似曾相識的感覺,記憶裡,這樣坦然的面對一個人的笑容,該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黎御醫。”
突地一陣敲門聲,拉回黎子何的思緒,她起身開門,是同期的醫童,恭敬站在門外道:“外面有人找。”
黎子何對著屋裡的沈墨點頭,示意她先行離開,便去了前廳。
前廳空蕩蕩,並未看到旁人,黎子何看了看四周,抬腳走出太醫院,剛剛抬頭便看到殿外臺階下,緋紅雲彩依託著的那個男子,黑髮夾雜著白衣,隨著清風微微飄起,蒼白的面,在夕陽下有一絲紅暈,乾淨到仿若不含丁點雜質的眸子一瞬不瞬看著自己,嘴角彎起,和煦的笑意滲入眼底,耳邊再次響起稚嫩清脆的輕唱:“梧桐雨,樹下棲,爹孃棄,梧護汝……梧同雨,樹下棲,爹孃棄,吾護汝……”
番外 三年
番外 三年
萬安三年,正值夏季,雨如瓢潑,寥寥可數的幾名路人撐著油傘匆匆而過,街道上只餘嘩啦雨聲,還有門窗被大風颳動的乒乓之聲。街道上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年,身上汙濘的灰色長衫,雖是殘破,剛好將上下遮了個嚴實,又因著被沉重雨滴拍透,儘管正在急速奔跑,仍是緊緊貼在身上。
少年的臉黝黑黝黑的,雨水順著臉頰滑下,被困在雨中卻未見愁色,反倒很是愜意的笑著,若不是怕被淋出病來,炎炎夏日被大雨刷去一身髒汙,也是不錯的選擇。
正思量著雨天哪裡去尋吃食,一眼瞥到小巷裡,一個瘦弱的身影,蜷在角落,瑟瑟發抖,猛地剎住腳步,少年乾淨的眸中閃過一絲憐憫,一邊踏著輕緩的步子,一邊猶疑地偏著腦袋,想要看到地上那個孩子的模樣。
那孩子一身破布濫衫,頭髮凌亂,全身勉力縮入角落裡,想要避免雨水的拍打,腦袋埋在雙臂中間,看不清模樣。
少年提步上前,伸手想要拍拍他,又怕自己太過突然嚇到他,縮回手,輕聲問道:“你怎麼了?要不要我送你回住處?”
少年看到這孩子一身穿著便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