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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沉,更是吐不出半句話來,即便她不把沈墨當師父,他也仍當自己是徒弟來關心照顧麼?
她的這副身子,若非在雲瀲山的三年被沈墨好好調理過,怕也是弱不禁風,至於昨夜那番對策,是她太心急了,只要想到有可能毀了妍妃肚子裡的所謂龍種,全身血液便好似沸騰一般,心心念念只想試一次,自己只是病一場,順水推舟而已,便可讓雲晉言也嚐嚐喪子之痛……
“這藥丸,一日三次,三日之後便可痊癒。”沈墨從袖間掏出一個竹筒,中指大小,使它立在桌上,深深看了一眼黎子何,轉身開門走了。
黎子何盯著竹筒看了半晌,渾身一軟,復躺回床上,出了一身汗,腦袋也不再昏沉,整個人彷彿從厚重的枷鎖中解脫出來,全身都輕飄飄的,腦中更似被清水沖刷過一次,思緒分外清明。
自己回到這厭惡不已的皇宮是為了什麼?為了報仇!
纏繞自己六年之久的噩夢,揮之不盡的血紅,不絕於耳的尖叫,撕心裂肺的痛哭,不會忘卻,不能忘卻,無法忘卻,疼痛,仇恨,竭力壓抑後表現出來的是異於常人的清冷自持,只有自己清楚日日糾結心底的怨念,夜夜愛恨嗜骨的悲痛,想要解脫,必須找到那個罪魁禍首,只有填平了怨,消除了恨,才能安然過完這第二生。
黎子何翻了個身,閉上眼,再一次告誡自己要冷靜,入宮不足一月,連線近雲晉言的機會都寥寥可數,不可心急,若想在成為御醫前便有機會報仇,目前要做的,是為自己尋得一個靠山。
黎子何不明白妍妃為何會對她刮目相看,而且處處袒護,可她的意圖很明顯,想要拉攏自己,若自己想要扶搖直上,倚靠她,未嘗不是一個捷徑,問題是如何不著痕跡,理所當然的成為妍妃的“人”,還要讓她對自己的忠心耿耿沒有懷疑……
屋中燭光未滅,直至天明,蠟炬成灰,床上的人意識漸漸模糊,沉沉睡去。
沈墨的藥很是有用,才兩日時間,黎子何已覺得身體再無大礙。馮宗英本來放下面子旁敲側擊地問她是否需要他來看看,被她推脫掉。其實那日黎子何並未料到馮宗英會過去,所以特地吃了些藥聚寒氣來加重病情,以便無需把脈便能看出她重病在身,好在當時避開了馮宗英的手,否則脈象一探便知她的女兒身,看來日後無論真病抑或裝病,還是要小心為妙。
黎子何去掌藥處煎好了藥,送往妍霧殿,一路低首緩步,盤算著妍妃何時才肯表明自己的態度,黎子何能想到的,她拉攏自己的原因,只有自己的醫術,可她不過是個小小醫童,遠無法與經驗十足的御醫相比,又或者,想用她除去姚妃肚子裡的威脅,這個,是她目前覺得比較合理的理由,畢竟在職御醫,怕是很少人願意冒險……
黎子何端著藥,經太監通報,剛入妍霧殿便發現今日不止妍妃一人,姚妃一身耀眼的火紅斜倚在側榻上,妍妃反倒如做客一般坐在一邊,臉上仍舊帶著溫和的笑容。
“喲,還有醫童特地為姐姐送藥呢,姐姐真是福氣。”姚妃瞟了一眼黎子何,笑得無比燦爛地看向妍妃。
妍妃面色蒼白,眉目之間略有倦怠,該是前日柒硝粉讓身子虛了,和聲道:“妹妹哪裡的話,是我最近胃口不怎麼好,便讓小橘開了小廚房替我備些飯菜,如此,便麻煩黎醫童每日熬藥送過來了。”
“黎醫童?”姚妃挑眉,轉首仔細打量了黎子何一次,笑道:“原來是你,你我還真是有緣哪。”
“奴才參見姚妃娘娘,妍妃娘娘,娘娘萬安!”黎子何拿著藥跪下請安。
“果然姐姐看中的奴才比較識禮,不如本宮的藥也讓這奴才來送?”
妍妃忙接話道:“妹妹抬舉了,黎醫童因前日的事與殷太醫之子有些摩擦,殷太醫心中怕是……”
“對哦。”姚妃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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