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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光宗說完，走進囚室，去錄口供了。門外的吳烈幾近崩潰，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想：我還有什麼沒交代？我還有什麼能夠交代？我要怎麼樣和他們合作，他們才可以放過我？我要怎麼樣才能再見到你啊‐‐我的瑞喜！

現在，他唯有在頭腦清醒的時候，才敢在心裡叫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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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光宗千方百計想找到酈照存，而酈照存此時正在碼頭送老田。

寂靜的深夜，酈照存在一個停靠在岸邊的船艙裡見到了正要離開上海的老田。老田分析了目前上海的複雜形勢後，叮囑酈照存一定要多加小心。

酈照存握著老田的手說：&ldo;你放心，現在最重要的是，吳烈怎麼辦？我可以確定，他已經叛變了！我們的同志被抓了兩個，犧牲了一個，被搜走了部分秘密檔案；還有你，老田，你也暴露了，損失重大呀！還有，李碧紋同志壯烈犧牲了，我們應該向她致敬！&rdo;

酈照存說著，鬆開老田的手，摘下帽子，低下了頭。

&ldo;李碧紋是一個好同志！現在，我們要儘早除掉吳烈，他知道的情況太多，如果不除掉他，更多同志的安全會受到威脅，我們整個行動計劃也會受到嚴重的影響。哦，對了，我們還有一個同志，吳烈是知道的，我現在很擔心她。&rdo;老田若有所思地看著酈照存。

酈照存問：&ldo;誰？在上海還有我不知道的同志嗎？&rdo;

&ldo;就是那個明星丹露，她是吳烈的戀人，曾經多次透過吳烈給我們傳遞訊息。不知道吳烈有沒有喪心病狂到出賣她？&rdo;

&ldo;我明白了！&rdo;酈照存搖搖頭，問老田，&ldo;她還不知道吳烈叛變的訊息吧？&rdo;

&ldo;不清楚她是否知道，因為她一直和吳烈單獨接頭。不管怎麼樣，她早晚會知道的。丹露是個愛國的女孩子，但是她和吳烈的感情很好、很深。吳烈的叛變，會給她帶來怎樣的打擊，我們現在還不得而知。你不但要留意她，也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rdo;老田使勁兒握住了酈照存的手說，&ldo;就這樣吧，上海方面的事兒，就交給你了！我去和上級接頭，然後找機會再聯絡你！&rdo;

老田乘坐的船開走了，酈照存獨自站在江邊，還在想剛才老田告訴他關於瑞喜的事情。他幾乎不敢相信，那個曾經挎著籃子在青雲鎮的石板街上攔住他腳踏車的小女孩，現在竟然已經是他的戰友了！

第八章　暗戰

走廊裡傳來劉媽的腳步聲，瑞喜異常緊張地催促酈照存趕緊離開。酈照存伏在她耳邊低聲說：&ldo;瑞喜，以後你有情報匯報，就去法租界的小診所見面，接頭暗號是：風大，我有點兒感冒。&rdo;

吳烈的叛變，使上海的除奸活動陷入了低潮。好在他以前只和老田單線聯絡，還不至於對整個上海的地下黨網路造成太大的威脅。儘管如此，為了以防萬一，酈照存在送走老田之後，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在最大範圍內，將吳烈叛變的訊息撒了出去，並重新設定了接頭暗號和接頭地點。

做完這些迫在眉睫的事情之後，酈照存最擔心的人，就只剩下瑞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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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酈照存的暗中周旋，吳烈帶著柳光宗跑遍了他平常和老田有過接觸的地方，都沒有抓到老田。不僅沒抓住老田，就連那些平常在老田身邊、吳烈比較面熟的人，都沒了蹤影。

又一次興師動眾卻撲了個空之後，柳光宗沉不住氣了，一回到辦公室，就抓著吳烈的領口把他拽到面前惡狠狠地訓斥道：&ldo;吳先生，你的上級到現在還沒有抓到，你提供的資訊都不準確，讓我們一次次撲空，我還怎麼信任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