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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跟姚健談都是從小縣城來的孤兒,家裡除了兩間破瓦房之外沒什麼好牽掛的,好不容易進了部隊,滿腦子為國捐軀的大志願,覺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漢太沒出息,就不願意走。&rdo;宋佛手笑了笑,輕輕嘆了口氣,&ldo;那會如果聽隊長的,回老家蓋房子娶媳婦,說不定就能一輩子順遂,過上平凡日子了…&rdo;
可是,哪有那麼多如果呢,許多選擇是不可逆的,人生就像一盤棋局,平凡人就是象棋裡的卒,只能一步一步朝前走,從來沒有回頭路。
&ldo;臨近離隊那幾天,軍規軍紀基本就是個擺設,半夜熄了燈,我湊到姚健談床上,一起合計以後的打算。兩個臭皮匠,在部隊吃了兩年公糧,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心高的很。&rdo;宋佛手說,&ldo;你來我往的聊到後半夜,我們一致認為,說什麼也要留在部隊,將來出去當武警,走道上威風八面,哪治安混亂了都找我們,我們就是群眾的主心骨,就是新中國的頂樑柱。&rdo;
&ldo;哈哈哈,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好像不說點大話,做點不切實際的白日夢就跟白活了似的,那時候真是年輕,太年輕了…&rdo;
等待的時間恨不能掐著秒錶過,終於熬到退伍那天,軍隊組織歡慶儀式,團隊連的長官都來露個臉,說幾句一年到頭也聽不著的煽情話,什麼要開啟新生活,經過部隊的磨鍊,諸位都百鍊成鋼了,以後再遇上什麼挫折,一定能披荊斬棘、一往無前云云。
一幫大老爺們,個個&ldo;白的一斤半,啤的隨便灌。&rdo;鬼哭神嚎到大半夜,吵的隔壁村的母雞和山頭的野狼都睡不著覺,一窩蜂的起來擾民。
第二天,村裡的村民舉著小白旗,扯著橫條幅就來堵部隊的大門,結果到這一看,是老兵退伍,又紛紛偃旗息鼓,換上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抗議遊行改為歡送會,一路簇擁著他們回鄉。
宋佛手和姚健談沒享受到這份殊榮,他倆正在隊長辦公室站著挨訓。
&ldo;都吃飽了撐得啊?這兩年咱國家剛跟人家幾個發展大國建交,您二位行行好,別一天天盼著打仗行不行?聯合國的和平鴿讓你們燉湯喝了?滾回去想清楚了再來!&rdo;
&ldo;隊隊隊長…我們西昂想清清楚了…要要…&rdo;
&ldo;打打打住!姚健談同志,你有這閒工夫先回去給舌頭捋直了再說話,到了戰場上就這速度,等不及發號施令,敵方一個飛彈過來就把你們團滅了!&rdo;隊長端起剛泡好的普洱,猛灌一口,燙的舌頭起大泡,&ldo;嘶‐‐哎喲,瞅你倆給我氣的!趕緊滾!&rdo;
姚健談雖然名叫健談,但卻是個小結巴,著急的時候這毛病就更嚴重了,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他娘就因為這個原因,起名的時候反其道而行之,叫&ldo;健談&rdo;。跟起個賤名好養活一個歪理,在農村婦人眼裡,一個好名字能包治百病,如果治不好就是這娃自己造化不夠,老天爺不願幫。
這一來二去就給耽誤了,錯過了最佳的矯正時間,姚健談一輩子也沒法&ldo;健談&rdo;了。
夏短日長,再硬的人心也是肉長的,經不起軟磨硬泡,宋佛手帶著姚健談在辦公室門口頂著大太陽曬了三天,事情終於有了轉機。
想留在部隊?可以。但一沒資歷二沒經驗,哪個武警大隊會要吃乾飯的?二位既然志向如此遠大,就先吃點苦頭吧。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好好的陽關大道不走,非得一條道走到黑。
&ldo;我跟幾個派出所的領導是戰友,提前跟他們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