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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能這麼軟弱!!
不能輕易地就服輸!
可心裡的堅強抵擋不過身體的虛脫。傷口發疼,她像被抽走靈魂的傀儡,開始無法左右自己的身體。
毫無尊嚴地俯身倒在下著傾盆大雨的馬路上。四周空無一人,只有豆大的雨滴一顆一顆敲在眼皮上、鼻子上、嘴唇上、身體每一寸裸露的面板上的觸感……真實得可怕。
……心底湧起悲哀的刺痛,酸澀像夏天的潮水漲滿整個胸腔。臉頰貼在冰冷的馬路上,被粗硬的沙礫硌痛了脆弱的面板。
倒在水霧彌散的大街上,烏雲背後的陽光突然刺痛了她的眼睛,頸後的tattoo也開始疼痛。如果真有宿命輪迴,那一定是曾經欠下誰的債,所以這輩子要在面板上刻下如此深的印痕。
嘩啦啦……
是水聲,卻不是雨聲。
昏迷中的她突然看到整條街被奇異的黑色河水吞沒。天空是美麗的幽藍,河水濃黑淒艷,而河的兩岸,是一整片美得醉生夢死的彼岸花。
彼岸花開開彼岸。
從粉紅到緋紅,從緋紅到血紅;從潔白到蒼白,從蒼白到塵埃。
如火地怒放,綻放到荼蘼又再次盛開。一朵連一朵,一整片連一整片,都預示著最甜美的劫難。幻覺中湍急的黑色河水一直綿延,淹沒了她的手背、嘴唇、眼睛……
一寸一寸地被吞噬,快要窒息。
恍惚中,她看到有人正涉水走來,溫柔地把她從河水中抱起。那熟悉的懷抱,溫暖得讓她眼眶濕潤。
是幻覺吧?她這麼猜測著:或許這就是臨死的人的幻覺,甜美邪氣。
&ldo;嵐?嵐?是你嗎?&rdo;迷糊中她睜不開眼睛。
&ldo;不,我不是他。&rdo;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溫潤沙啞,好聽到會讓人瞬間地安下心來,&ldo;我是一直站在忘川邊等你的人。&rdo;
&ldo;忘川?&rdo;她掙扎著想看清楚他的臉,可他和她之間彷彿隔著一層無形的玻璃牆。似乎記起了什麼,可腦子還很痛,一片混沌。他的聲音好熟悉,似乎在哪裡聽到過。他就是曾經在她的夢境中出現的那個人嗎?
&ldo;是的,就是忘川。湍急的黑色河水淒艷迷離,一直綿延到冥王哈迪斯的宮殿。世間一切生命兼由這神秘的河水帶來,又由這河水帶走。忘川的兩岸是盛開得如火如荼的彼岸花,在親眼見到那些惡魔的花朵之前,你無法想像怎麼有花朵能美得這樣邪氣傷感。&rdo;
&ldo;彼岸花?&rdo;真夜下意識地想起自己脖子後面的tattoo。
&ldo;嗯,彼岸花是人類原罪的終結之花。真夜,你是被神珍愛的孩子。所有被神眷顧的孩子都註定要在活著時候歷經百般磨難。&rdo;
他低頭親吻真夜的左手:&ldo;但是請相信我,在經歷過磨難後,你會摘下荊棘中最耀眼的王冠。&rdo;
&ldo;由真夜,你註定高貴。&rdo;
她手背上被吻到的那一塊面板酥麻了一秒,遲遲不能醒覺。在他抬頭重新與她對視的那一瞬,她終於看清楚那雙眼睛‐‐
果然是那片刻骨銘心的冰綠。
……
&ldo;真夜?!!真夜?!!&rdo;
&ldo;醒醒,別睡過去!&rdo;有人在掐她的人中,讓她迷離的意識漸漸變得清晰。終於有力氣睜開眼睛了,可映入眼簾的不是那個站在忘川邊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