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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近深夜，一路走來雖說有宮燈照明，但四周靜得出奇，平日裡江訣也這麼走過，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今日身邊多了一大一小，再加上李然剛剛這一系列舉動，實在讓他生出了一些異樣的心思。

江訣在眼角的餘光裡留意著李然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他彷彿覺得從這一刻開始才真正認識這個人。

此時此刻，誰也不知道，北燁皇帝眼中的神採在夜色掩蓋下變幻莫測，終究歸於平靜。

帝後相攜先一步離席，晚宴的氣氛就稍稍變了。

沒有皇帝在場，拘謹的氣氛少了很多。

江訣的那幾個妃子見皇帝老公走了，臉上的神色無不變了個底朝天。

辰妃收回嫉妒的眼神，心中百會千轉，對席是臉色淡然的柳昭儀和賢妃，辰妃低眸一笑，呷了口酒，巧笑說道：&ldo;想不到咱們皇后這一失足，倒是把陛下的心給撈回去了。&rdo;

她聲音也是極好聽的，平日裡裝嗲弄嗔，能讓人蘇到骨子裡。

只是如今江訣不在，無人看戲，語氣譏誚，身旁幾人自然是聽出來了。

柳昭儀不為所動，淡然一笑，賢妃依舊笑得賢慧大方：&ldo;呵呵，姐姐又說笑了。&rdo;

賢妃抹了個泥糊，下首的王美人按耐不住，嗤笑一聲，蘇蘇軟軟地開了口：&ldo;陛下一貫對姐姐疼愛有加，只不過一晚而已，莫非姐姐還介意不成？&rdo;

辰妃聽了，柳眉微挑，杏眼斜睨。她倒沒料到有人會這麼大膽，竟然敢當面給她一個難堪。

&ldo;本宮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啊！只是本宮和賢妃閒聊，你又插什麼嘴了？&rdo;

辰妃臉色已冷，一臉輕視地望過去，那姓王的小蹄子一向不安分，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平日裡在江訣面前邀寵承歡，早已讓她記恨，如今居然有膽向她公然挑釁。

王美人心中暗罵一聲&ldo;賤人&rdo;，臉上依舊是媚笑一片，彷彿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輕視而惱怒。

&ldo;姐姐身份自然高貴，只不過咱們都是侍奉陛下的人，姐姐又何須一定要貶低我們以顯自身高貴？再說了，臣妾到底是北燁氏族之後，雖稱不上有多高貴，那畢竟也是氏族呢！&rdo;

王美人一口一個氏族，辰妃哪裡聽不出她在諷刺自己血統低下，一拍桌子，蔻丹食指一指，臉甚至有些扭曲。

&ldo;呵呵，你倒是膽子不小，敢這麼跟本宮說話！&rdo;

賢妃見勢不妙，一臉賢慧地開了口：&ldo;好了，好了，姐姐先息怒吧，朵兒妹妹怕是喝高了，都開始說胡話了。&rdo;

身旁一人低聲一嗤，正是一臉冷艷高貴的柳昭儀，此時低眸垂首，默默地喝茶，只瞧得見一個秀美的輪廓。

出乎意料的，倒是一向內向的徐才人開了口：&ldo;是啊，兩位姐姐都別生氣，氣大傷身呢。&rdo;

眾人並不理睬，她不過是一個五品才人，說話到底缺了些分量。

這麼一鬧，終究還是王美人在賢妃的勸說下服了軟，辰妃的跋扈和囂張那是全北燁都知道的事。

王美人今晚之所以敢發難，不過是仗著最近頗受江訣寵愛，有些自視甚高的姿態，言語行為裡很是傲慢。

其實後宮從來就是這樣，江訣的一舉一動就是風向標，誰得寵了誰就是人上人，她們深諳此間道理，也早就見怪不怪。

更何況這些能進宮受封的，哪一個沒有背景。

李然和江訣回到鳳宮，李然將江逸的小身子放進錦被裡，拿了換洗的衣服去偏殿後室洗澡。

江訣似乎真喝多了，倒在金絲楠木的榻上，凝眉假寐，呼吸的氣息裡都是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