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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然把澆水壺的蓋子擰上:「回他老家了,我給他的發財樹澆澆水。」
「老家?」周維輕確認道。
「對啊,老家,」陳然笑了下,「你知道他父母在哪片不?」
「知道。」周維輕說。
「喔,那行,」陳然說,「畢竟你從來沒跟他回去過,我還尋思你不瞭解呢。」
都是年過三十的男人,周維輕從第一句話就能察覺到陳然語氣裡的敵意,既然對方已經毫不掩飾,他也沒有繼續客氣:「之前比較忙。他什麼時候回來?」
「那不好說,也不一定非得回來,」陳然聳聳肩,「他現在孑然一身,也離職了,回小城裡找份工作,父母再給介紹個物件,過得肯定比在這兒滋潤。」
話音剛落,意識到有歧義,他補充道:「別誤會,沒有什麼不道德的事兒,他畢業後一年就跟他父母出櫃了,在你還,嗯,不那麼忙的時候。」
「十年前?」周維輕有些詫異,「他沒跟我提過。」
「可能覺得你不在乎這事兒吧,這種家長裡短的東西,」陳然說,「畢竟你每天忙於創作,這些世俗的可能不上檯面。」
每句話都帶著刺,周維輕覺得這對話大概進行不下去了,遞了張名片過去,準備告別:「我先走了,他要回來了你給我說一聲吧。」
陳然打量著那張名片,沒有接:「何必呢周大師。」
他沒有關門,周維輕得以瞧見喻衡屋子裡的模樣,東西依舊不多,但多了很多裝飾,動漫人物手辦、海報還有奇形怪狀的青蛙玩偶,他從沒在別墅裡見過這些玩意。
不遠處還掛了一個做鬼臉的鐘,滴答滴答走著。
周維輕維持著姿勢沒有動。陳然見狀也放下手裡的澆水壺,靠在門框上。
他組織了下語言,然後語氣平淡道:「本科那時候,喻衡喜歡吃門口那家冒菜,就一不衛生的破店,宿舍回回聚餐都吃,獎學金下來那天我說去吃點好的,牛排自助或者海鮮,我請客,但喻衡還是說要去吃那家冒菜。」
「喻衡一直很聰明,又能吃苦,但我跟他認識比你還早三年,我知道他這輩子不貪心,想要的不多,正是因為不多,才會特別執拗。你現在什麼都唾手可得,卻偏偏給不了他要的那點東西,可是隻要他離開你,那碗冒菜他隨時能吃上。」
「你明白嗎?」陳然最後說,「他黔驢技窮了,終於想開了,所以別折騰他了。」
從喻衡租房出來時剛好十點半,這周圍有一個幾年前建成的創業新區,裡面搬進去了幾家網際網路公司,這個點兒剛好趕上他們下班,周維輕沒有打到車,沿著地鐵的軌道往北走。
旁邊牆上貼著承建資訊,華城建築有限公司,周維輕突然想到當年橋頭那個租房,從地下室的半個窗戶望出去,也剛好是看到華城兩個大字。
房租兩千一,畢竟也有十來平米,他們住了兩年。
那可能是他跟喻衡最親密的時候,因為是真正意義上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偶爾夜深人靜,好像全世界就只剩兩個人。
喻衡喜歡吃冒菜,他其實知道,每次加班都會趕在十一點店家關門前打包回來,非常不健康的作息,但怎麼也吃不胖。有時候辣椒放多了,吃得眼角濕潤,倒勾起了沒有食慾的周維輕另一重慾望。
他用拇指上下揉搓喻衡被辣紅的嘴唇,對方緊張地握住他作亂的手:「不行,今天真的不行,明早有組會,我要作中期報告的」
周維輕倒也不強求:「好。」
他撒手轉身做自己的事情,一般來說等待十幾秒,喻衡會在自我掙扎後湊上來,逮住他的衣角:「好吧,就一次,不許有花樣。」
周維輕想起陳然的話,喻衡想要的不多又特別執著,所以曾經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