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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亦看著他的側臉，陸以哲戴著口罩，露出兩隻眼睛像在發亮，睫毛很長，平日裡聽來無比清冷得刻薄的聲音，竟有種撩撥人心的感覺。

&ldo;明天見。&rdo;

徐亦下了樓，冒雨衝到車棚，騎著韓碩的電動車回去了。

晚上十點半，外面還在下雨，陸以哲心想今天得淋著回去了，他鎖了實驗室的門，看到門口撐開的大傘。正是徐亦那把。

第二天週六，徐亦去的時候，陸以哲已經到了。

窗戶和門都大開著，實驗室裡空氣流通，比昨晚舒服很多。

&ldo;這是立面圖嗎，平面圖怎麼畫？&rdo;

徐亦指著一個圈圈，右下兩條橫線的立面圖。

右邊這條過圓心，下面那條不過。

&ldo;橫線是管道側面，圓是管道相交的截面，&rdo;陸以哲把紙面豎起來，將筆尖戳到紙面上的圓心，筆身與紙面垂直，放到徐亦眼前，說給他聽，&ldo;如果這支筆是條管道，它的立面圖就是正檢視，從你的這個方向看，它在紙面的投影，是個圓。它的平面圖，也就是俯檢視，指從上往下看，就是條直線。而兩條線同理，合在一起，想像空間構型。題目下面這條線，從上看就是個圓，所以整個平面圖，應該是這樣畫……&rdo;

徐亦立體幾何沒學好，而且早就忘光了。他很認真地思考，終於在陸以哲換不同方式，從不同角度，給他講第五遍的時候，徐亦恍然大悟：原來圓和線都是管道啊！

陸以哲差點操起書，摔他頭上。

題上清清楚楚地寫著，請畫出以下管道立面圖的平面圖。

徐亦安靜不過兩分鐘，輕嘶一聲：&ldo;為什麼這條過圓心，下面這條不過。&rdo;

&ldo;可以看成相貫線。兩個圓柱相交，連線處的圓弧就是相貫線，而這道題裡，兩條圓管道是等粗的，所以過圓心……&rdo;

新名詞，徐亦一臉茫然。

陸以哲改口問：&ldo;工程製圖學過嗎？&rdo;

&ldo;沒有。&rdo;

陸以哲：&ldo;想像出的空間管道圖，離你近的相連管道過圓心，隔得遠的相連管道不過圓心，懂了嗎！&rdo;

徐亦皺著眉細想，又搖了搖頭。

&ldo;……你自己再想想。&rdo;陸以哲從沒教過這麼愚鈍的學生。

徐亦又問：&ldo;你怎麼知道這些線，不，這些管道是同規格。&rdo;

&ldo;因為過圓心。&rdo;

&ldo;過圓心就是等粗？&rdo;

工程製圖裡講過，但徐亦沒學。陸以哲說：&ldo;這不重要！題目是這樣出的！&rdo;

半天過去，一道題都沒講下來，這效率，陸以哲的臉色已經陰沉得不行了。

&ldo;你是怎麼讓董老師覺得你很聰明的。&rdo;

&ldo;厲害吧，&rdo;徐亦得意地說，&ldo;想知道？我教你，其實是這樣的，我……&rdo;

&ldo;不用了。&rdo;陸以哲冷冷地打斷。

浪費了大半天，陸以哲放棄了讓徐亦靠理解來解題的預想，他心平氣和地說：&ldo;你只要會寫答案就行了，不必弄明白為什麼。&rdo;

徐亦直點頭，弄明白，太傷腦細胞。

陸以哲說：&ldo;多畫幾遍，記下來。&rdo;

頓時就容易多了，徐亦兩小時就記會了二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