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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卻心中一陣煩亂和無措,到了就寢的時候,顧言卻絲毫沒有要起身休息的意思。那今日還要同寢麼?
她輕輕咬著下唇,終是放下手中的書,走到了書案旁。
察覺到小姐過來,顧言將狼毫放在筆擱上,抬眸問道:「還不睡嗎?夜也深了。」
顧言身上清淡的竹香如他其人一般,縹緲卻讓人看不透。
謝詩宛拇指按在案角,頭低垂著,不太好意思地說道:「阿言今日不同我一起睡麼?」
丹鳳眼中是一片清朗,他修長的指觸了一下桌上的白紙,說道:「這還清點了一半,還有些地方我再核算一下,阿宛先睡吧。」
雖說他們用了這次的成親打消了皇上的一些顧慮,但難保哪時皇上又會對謝家發難,謝詩宛近日都不能輕易出門露面,許多事便落到了顧言身上。
「好,阿言忙完也要早些睡哦,我會給你留位子的。」謝詩宛怕擾到他,放緩了腳步回到了床邊,掀起被褥,睡到床的裡邊。
夜色漸暗,萬籟俱寂。手中的一本薄冊終於核對完,顧言只覺著眼睛一陣酸澀,他捏了捏鼻樑,如往常一樣正準備更衣入睡。
走到床沿邊,才想起床上還有一人,放眼望去,嘴角噙著一抹笑。
小姑娘柔順烏黑的長髮在枕頭上暈開,平日裡靈動的眼眸此時安安靜靜地闔上,纖長的睫毛落下一道彎鉤模樣的陰影。
她把自己縮成一團,睡在一邊。他以為她說的要給他讓位子不過隨口一提,現在看來真是特意給他讓了半邊床。
他將散亂在她額頭的碎發撥開,繞至耳後,聽著她的呼吸綿長,心中卻是說不出的安穩。
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放任自己看著小姐。手指落到她的眼旁細細描摹,若小姐眼中只有他該是多好啊。
心中的話一出,顧言自己就先一驚,他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小姐與他成婚已是上天多偏愛他了一些,像他這樣半生藏在陰影裡的人,怎麼能有此妄想。
他不像小姐心中所想的那麼善良,他除了是謝家的護衛,背後還有一些他斬不斷的東西,註定要將他拉入泥潭,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這樣的他怎能配得上小姐。
笑意已然消失,薄唇抿成一條線,眼神裡隱隱有著狠厲。小姐是他的命,那些人再想動她,他絕不會輕饒。
他吹滅了燭火,仰躺在床上,闔上眼眸還未入睡,一陣桂花香卻濃鬱起來。
一隻小腳丫重複上演,啪一聲,掛在他的身上,另一邊的小腦袋也不老實,朝他身上探去,雙手像是抓找了什麼依靠的,穩穩抱著他的手臂。
還砸吧著嘴喃喃道:「阿言。」
顧言的眼眸才閉上幾瞬,又是睜開。小姑娘明明剛剛還很老實,怎麼他一睡下,就像是故意似的又往這邊湊過來。
他試著抬起手臂,抽離開被抓著的手,結果睡夢中的小姑娘皺著眉頭,反倒把他抱得更緊了。
只要他不動,小姑娘又老老實實的。顧言這回是真覺著小姑娘拿住了他的死穴,讓他再難逃脫。
算了吧,他只能認命地一動不動閉上眼睛,忍著不再多想,才能安然入睡。
謝家的這樁婚事,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劉簡悶在房子裡好些日子,每日醉到不省人事,醒來再繼續喝,就連好友大婚那日都沒有出門。
堂堂一個劉家小公子,現在卻是頭髮凌亂,醉倒在案几上。
「柳小姐。」幾個丫鬟不敢貿然進去,手中端的飯菜又快要涼了,都急著在門口團團轉,見到柳小姐就好像看見了救星一般。
「他還是不肯吃飯嗎?」柳意看著緊閉的門微微皺眉。
小丫鬟知道柳小姐、謝小姐與她們公子從小也一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