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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過來時，葆光在客廳沙發裡吃那顆巧克力，腮幫一鼓一鼓的，發現他在門口，頓時像只警惕的倉鼠。

他笑了笑，&ldo;想吃點什麼?&rdo;

葆光脫口道：&ldo;手工涼皮吧。&rdo;

她住的是酒店的行政套房，卻想吃路邊攤的辣涼皮，好像有點違和。

喬蘅說：&ldo;商場有家牛排坊不錯，我帶你去吃好不好。&rdo;

葆光的目光在他臉上掃了掃，覺得他眼神溫和而認真，完全無從拒絕。

商場就在酒店附近，走不了幾步，兩人索性步行過去。

走斑馬線時，喬蘅發現她老是東張西望，便自然地拉過她手腕握住。

他手掌溫暖如初，葆光的眼睛裡卻有了潮意。

她十歲的時候，心智成熟的少年開始有意和異性保持一定的距離，常常是喬蘅飛快地走在前面，矮冬瓜似的她邁著一雙短腿吭哧吭哧地跑。那時候她想，只要跑到斑馬線就好了，過斑馬線喬蘅會停下來，拉著她手腕。

但是喬蘅個頭竄得很快，她始終不長，有一種被他提著走的錯覺，被捏疼了，她會哭著臉說：&ldo;二師兄，你拉著我的手好不好?&rdo;

喬蘅居高臨下地瞪著她，&ldo;我只會拉兩個女人的手，一個是我媽，一個是我老婆。你屬於哪種?&rdo;

她氣惱地說：&ldo;你拉我手，我給你做老婆不就行了，小氣鬼。&rdo;

&ldo;你想得美。&rdo;

回想起來，那時候她什麼話都敢說，何止敢說，十七歲她還和喬蘅求過婚，即便是在生命中最灰暗絕望的時候，她也能笑著開口：&ldo;師兄，你要不要和我結婚?&rdo;

……現在，她連說出自己的名字都萬分艱難。

脫下畏懼黑暗的偽裝，坐在迷離閃耀的燈火裡，葆光還是那麼自卑，她不比誰強大，在外人看來她是強大的，好像無所不能，實際上她更需要安撫和理解。

牛排坊的行政總廚是個外國人，和喬蘅認識，他說：&ldo;真是一位迷人的女士，可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美遮掩起來?我不懂。&rdo;

他又曖昧地問喬蘅女孩是他的什麼人，喬蘅笑而不言，給葆光點了一份嫩牛柳。

他試先有考量，菲力牛排取自腰部小塊裡脊肉，是牛身運動量最少的部分，高蛋白，低脂肪，質地也很嫩，非常適合女性食用。

年輕男人可以試一下沙朗牛排和肉眼牛排。

葆光默默地切著牛排，喬蘅問她：&ldo;需要我幫忙嗎?&rdo;

他們旁邊坐了對情侶，男的在幫女的切牛排，葆光看一眼，搖頭，&ldo;謝謝，我自己可以。&rdo;

越堅強的人心裡越苦。

她可以不必像別的女人，她可以偶爾示弱。

喬蘅費力睜開眼，天色已經放亮，城市灰白的建築在晨霧裡起伏。

夜裡他做了一個噩夢，遇子被抓回，被帶走，警察判定她為墜亡案兇手，她母親撲上去咬掉了她的耳朵，罵她害人精……

這是一個夢，然而現實卻比夢境殘酷十倍。

因為不敢面對太過可怕的現實，她縮在自己的世界，小心翼翼。

喬蘅靠在床頭點了一支煙，索然無味，狠狠摁滅了，將整盒煙揉成皺巴巴的一團。

吸菸有害健康，他決定戒菸了。

葆光過來敲門，門是虛掩的，她推開走進去。

喬蘅正擦著頭髮從浴室裡出來，愣了下。

&ldo;早上好。&rdo;他滿眼帶笑地看著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