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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明義面不改色,沾了血氣的眼睛映著寒光反問道:&ldo;敢問謝公子,孫某如何屠戮同胞?又如何草菅人命?&rdo;
謝隨山指著城下遍地屍骸道:&ldo;證據就在眼前,你還有什麼好狡辯?你堅守城門不開,讓同胞餓死在城外,不是草菅人命是什麼!他們不是賊寇,只是大荒之年可憐百姓!千里迢迢來到歧縣不過想為自己、為妻兒討口飯吃!歧縣公倉豐裕,為什麼就不能放他們進城救他們一命?反而痛下毒手!&rdo;
孫明義納罕道:&ldo;公倉豐裕?你管那空空一半米倉叫豐裕?且不說這些流民乃西北及錫族戰亂逃出來的災民,本身就非我族人,單說這不下兩萬的人數需要多少糧食才能養活?一旦歧縣官糧食供給不足,你可知流民暴動是何後果?&rdo;
&ldo;不僅有公倉,還有城內百姓的私糧!及錫國與我大聿疆土接壤,向來是我大聿屬國,既是屬國就算大聿百姓!無論公私都應開倉放糧救濟百姓!你不開城門將他們凍死餓死城外,於心何忍啊?人心都是肉長的,此時給他們一口熱飯他們一定會銘記於心,足下眼光應放得長遠些,不能流於眼前一時小利。糧米可以再收,人心流失難覆!流民入城有任何後果,我來承擔!&rdo;
謝隨山這番怒號衝破了他多日憤懣之氣。
這孫明義仗著有兵權在手,居然完全不和他父親提一句便擅自發兵屠殺流民。歧縣不過是綏川郡下一個縣城,縣令何來這麼大的主意?完全不將綏川太守放在眼裡,這是對謝家的藐視。這等目中無人的囂張態度非要他嘗些苦頭才好。流民事畢後他定要讓父親上奏疏彈劾孫明義,將他流放夷州。
說到底,對付孫明義只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功績。
朝廷雖無明令但流民日益見多,天子不日定要下詔讓各郡開倉賑災接納流民。他綏川若能先人一步,轉年之後父親入京述職必能藉此功留任京城。這是對謝家而言非常重要的一步棋,身為嫡長子一定得走好,在父親面前長臉,免得父親又說謝家爺們不如女兒。
頭頂上的火把隨風搖擺,不時炸開火星子,孫明義靜靜地看著謝隨山年輕氣盛咄咄逼人的臉龐。他沾滿雪水的鬍鬚乾澀花白,裂了幾道血口的粗糙嘴唇顫了顫。
&ldo;好。&rdo;孫明義吐出這個字乾脆利落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對著城牆之下堅守城門數天未眠,疲倦至極計程車兵喊道:
&ldo;一切由太守公子做主!收兵,開城門!&rdo;
北方的天寒地凍貨真價實,冷得讓人發抖,面板上也好似結了一層冰霜。
謝隨山見城門緩緩開啟,數以萬計的流民如鼠蟻蛇蟲般瘋狂爭搶入城,興奮的吶喊聲震得他耳內發痛。
他趕走了孫明義,站在城池之巔,嘴角那抹勝利的笑容本該輕鬆,卻出乎意料地僵硬沒底氣。
那些流民發出野獸般飢餓的低吼,撞開士兵,踩踏同是及錫國的同胞,擠進充滿希望的城池。他們會在這裡做出些什麼事?
不得不承認,有種出乎意料和拿不定主意的恐慌情緒他在心裡慢慢擴散。
謝隨山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倉放糧救濟百姓,這是說到哪兒都佔理的事。
父親自小教育他向善,他正是懷著一顆慈悲之心在大義之道上坦蕩而行,又何需多慮?
天將放光,看著城外的兩萬流民已盡數進入城中,謝隨山才從城牆上下來。
他是獨自騎馬來的,這會兒卻看見謝家馬車停在這裡,略一思索便露出瞭然的神情。正要上前時被一個小將領叫住,問他這兩萬流民該如何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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