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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奉失了一腿如今高燒難退,兩名衛家的暗衛已經騎馬狂飆頂著風雪去追謝扶宸了。
雖然她也明白風雪越大想要追上謝扶宸的機會越渺茫,可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能夠阻止謝扶宸回到汝寧。謝扶宸曾經是一名輕騎校尉,駕馬技術嫻熟,不僅擅長刺探敵情,更是知道如何掩埋自己的行蹤。衛庭煦只恨自己身體太弱且無法騎馬,否則無論如何也要趕上去攔下謝扶宸。
即便北疆在兩場不太大的雪之後氣溫驟降,衛庭煦也未沾染風寒,多虧了她在出發之前一直堅持服用驅寒六丸。這六丸產自南崖終日酷暑的沙漠地帶,能夠養肝熄風且極燥極辣,普通人別說六丸,就是吃一丸下去也要鼻血橫流。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對於衛庭煦而言拖累她的是這身殘破的皮囊,來此之前她做好的充足的準備,所以靈璧都染了兩圈的風寒,衛庭煦依舊無礙。
可是突然打噴嚏是怎麼回事?衛庭煦輕輕揉了揉鼻子。
&ldo;衛公。&rdo;
一位渾身是汗的暗衛站在一圈花圃之後悄悄喚衛綸。
衛綸支開了身旁的人,靠了過去。
&ldo;謝扶宸已過官仰。&rdo;說完那暗衛便消失了。
官仰離汝寧不到千里,即便路途艱險,以謝扶宸的騎術至多隻需四五日的時間便能抵達汝寧。子卓跟劉奉果然沒能攔下他。
衛綸將酒杯隨意放在被修剪得極整齊的棣棠之上,撥開人群去找長孫曜。
&ldo;我是替庭煦姐姐高興。&rdo;反正臉也丟了,現在說什麼酒後失態只會更可笑,索性承認下來,當個性情中人也沒什麼不好。甄文君反手將阿冉手裡的帕子拿了過來,在眼角抹了抹早就嚇沒的眼淚,抱住阿冉,&ldo;如阿冉姐姐所說,庭煦姐姐常年在外奔忙都沒有著家的機會,更不要說相個中意的郎君了。長孫公子很適合庭煦姐姐,兩個漂亮的人兒定能生出個好看的奶娃來。&rdo;
阿冉拍著她的後背和她一塊兒感嘆,甄文君抱著阿冉的雙臂漸漸脫力,擱在她肩膀上面無表情的臉不時點一點,表示贊同。
臉丟了,就沒臉再回去吃東西,離開司徒府時甄文君肚子都餓癟了,這一晚實在委屈,早就知道不該去,惹了一肚子不開心。即便臨走前有幾位穿著光鮮的小公子主動上前說要送她,她也沒任何高興的感覺。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是,甚至今晚的筵席都和她無關,這幾個油頭粉面的傻小子們還錯當她是貴人。
坐著馬車往懷琛府走的時候甄文君的臉還有些燙,一打嗝還被酒氣辣得發懵。回到府中阿竺來接她去醒醒酒,甄文君說不必了,直接睡了。
路過前廳,前廳裡依舊亮著燈火,李延意依舊在謀劃著名什麼。這麼多天過去了也不知道她到底睡過覺沒有。
李延意也好衛庭煦也罷,無論是謝扶宸還是衛綸,這些上位者都在為了身後的無數人和不可預知的未來賭上自己的性命,而她甄文君在做什麼?為了些小小情緒便借酒消愁,不稂不莠。
躺在小屋之中,甄文君睡不著。
她知道阿母未救,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她去做,不能在此浪費時間浪費感情。
衛庭煦真是一個可怕的人,她有辦法讓小花和靈璧都對她死心塌地,如今甄文君即將變成臣服於她的下一人。
保持清醒,時刻告知自己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安逸是假的,富貴是假的,奉承也是假的。
甄文君摸著鎖骨處那藏在新月&ldo;胎記&rdo;之下的舊傷疤,用力摳進去,直到將長好的面板再次摳破,痛得她蜷縮成一團。
手掌裡是粘稠的血液,痛,卻讓她清醒。
讓她記得自己是誰,記得自己的根記得自己的恨,記得自己的名字&d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