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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寒了心,怕只怕這回的慷慨解救另有所圖。
阿來想起當日四姨失蹤,她遍尋不著趕回謝府時,卻看見雲孟先生與阿母在商議什麼。阿母聽說了四姨失蹤之後便立刻應允了雲孟先生的要求。
雲孟先生所求為何?阿母和他又在協議什麼?
阿母只是謝府中的一個跛腳花匠,她也只是個不被謝公承認的私生子。所住不過破屋一間,所有不過幾身舊衣。阿來想不通她們有什麼東西值得先生惦念,又有什麼能值得一向寡情少義的謝公留住她們的性命。
唯有阿母的過去了。
自小她便知道阿母的過往並不單純,甚至多有矛盾,而阿母從來不曾說起過隻字片語,顯然是不願多提。她在意的是阿母本人並非她的過去,若非此次四姨之死,恐怕阿母也不會應了雲孟先生的要求,很明顯阿母是受了自己的連累。
阿來心中悔愧,早知今日就算四姨打她罵她,也絕不離開四姨半步。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若繼續留在謝家,恐怕這輩子她們母女都休想過上安穩日子。得想個法子擺脫雲孟先生跟謝公二人才是。
阿來想明白了方向。可是她和阿母都是奴籍,且亂世紛爭處處都是險境,該如何平安抽身?
苦惱、迷茫,對於身世的疑惑和不認可讓年幼的阿來痛苦。如果可能的話,她並不想生在謝家,不想和謝太行扯上一點關係。可是阿燻卻那麼純善,教她捨不得……
阿來想得入神,忽聞一陣渾厚樂聲,抬頭見一艘小船推開薄冰散去寒氣,從遠處而來。
船身雖無標識,撐篙的青年郎君也是一身樸實布衣,但見其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渾身上下散發著堅毅之輝,斷不是普通漁夫,分明是掩藏身份的軍人。
船中之人所奏之樂音色雄厚曲調哀婉悲壯,一聲聲撞在她的心尖上,竟與她此刻心境無比契合。聽時忍不住站立起來,聽過之後心有餘念,不禁潸然淚下。
聽得太入迷,直到小船從面前駛過即將遠去,阿來才急忙站起身對著船的方向喊道:
&ldo;足下請留步!足下!&rdo;
河邊空曠,船上郎君聽到了她的喊聲,回頭疑惑地看她。
&ldo;恕僕冒昧,僕方才被船中精妙的樂聲吸引,不覺之間心醉神迷感懷身世,從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流水高山之曲。可否擾煩足下幫僕問足下主人一句,此曲為何名?&rdo;
青年郎君似乎沒料到這寒酸的奴家小孩說起話來有頭有尾。他沒回答,橫下船篙撥開帷帳,走入船艙之中。
聽到樂聲停了,船艙內有人在低聲交談,阿來興奮地等待著。
不多時他走了出來,對阿來道:&ldo;我家主人說河邊濕寒不宜久留,小娘子進來說話。&rdo;
第12章 神初六年
小船離河岸有一步的距離,且船身有一定的高度,撐船郎正想下來託她上去,卻見阿來抱著棉襖等物輕輕一躍,已然穩穩噹噹地落在了他身旁。他多看阿來一眼後向艙內通報了一聲,便引她入內。
船艙之中寬敞溫暖,几案中間擺放的紅銅燻爐中透出絲絲縷縷的青煙蜿蜒而上,角落炭盆裡的青色瑞碳燒得正旺,碳火下面置著白檀木與燻爐中的蘇合香纏在一處十分好聞。船艙兩側的窗欞用木條架起一條縫隙用作通風,一道素色的垂帳將船艙分作裡外兩間,垂帳之後的人影隱約可見。
不必說,外面乘船的青年郎其身量氣貌一看便知出自軍中,阿來進到船艙後目之所視皆是上品,單這青色瑞碳一物都是連謝家都用不起的胡國貢品。阿來識得此物還是因前兩年東叔去洞春給本家送年禮,回來時帶了十幾斤,她被叫去把瑞碳搬到庫房時東叔說這是上好的精碳,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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