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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眼波漾漾的瞟他一眼,又笑問道:“戴在哪裡好?”
司馬煜瞬間從糾結中跳出來,專注的打量著阿狸,伸出手去。
而珠翠十分給力的,立刻將修剪好的花呈給了他。
一直到被阿狸拖進了臺城,司馬煜都有些腳不沾地的暈忽。
不該是這樣的,一定有哪裡不對,他這麼想。
雖然他娶了她,但那是他阿爹阿孃的命令,是出於需要而不是喜歡。
他們理應相敬如賓,但也僅止於此。可是目下竟是新婚燕爾,魚水相歡的模樣,簡直就像他喜歡上她了似的。
隨即他又疑惑,為什麼不能喜歡上?她不是他的妻子嗎?喜歡上自己的妻子有什麼不對的?
他想了很久,才終於有了答案。
衛琅。至少在衛琅遇上真命之前,他不該對她毫無芥蒂。否則芥蒂就在他和衛琅之間了。他想。
有了理由,他才終於覺得穩妥了。
都第三回了,何況司馬家上下對阿狸觀感都很好——觀感不好的也要考慮她家諸父、諸祖父,諸舅、外祖父的能量,給足她面子。就算話裡難免有絲絲繞繞的泛酸和尖銳,但阿狸的古漢語修為還不足以使她感受到那種微妙挑釁。她阿婆不早說了嗎,她缺心眼兒,一句話她想半天才能琢磨出味兒來。何況通常她都是不琢磨的。
所以自始至終她都快樂得很誠懇真摯,反而令挑刺的自己沒趣。見舅姑,再被一大家子圍觀的場面自始至終都很和諧。
真正的不和諧,是在回門之後。
——司馬煜忽然變得很忙。
哪怕休沐日裡,他也都有忙不完的事。要議政,要讀書,要習武,要出巡,要跟太子黨溝通,要跟名士交際,一天到晚不著家。就算回來了也不會跟阿狸膩歪在一起。草草吃兩口飯,就一個人睡書房去了。壓根兒就不給她機會溝通。
他理由選得冠冕堂皇,也是真的在忙這些。要不是都第三回嫁他了,阿狸都未必覺出不對勁來。
他這彆扭的太過頭了。阿狸想。不是逃避,而是在抗拒與她相處了。
但也關係,再密的牆也是能撬開條縫的。
阿狸用自己學語言、書法和刺繡的,百折不撓的毅力,試圖攻克司馬煜給自己設下的心房。
清晨醒來,阿狸已經給他備好衣物;不回來用午膳,阿狸就把最好的菜餚送過去;夜裡苦讀,阿狸親自下廚為他煮宵夜。司馬煜缺什麼,阿狸總是第一個發現。往往在他開口之前,東西已經送到了他手上。
阿狸不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但司馬煜想要逃避自己已婚的事實,也沒那麼容易。
這是個這是個慢活。你做很久,人也未必有感覺。但是敲開一個人的心不容易,原本就得慢慢的來。
阿狸不急於求成。
反正耐心告罄時,也不妨將釣竿一丟,往水裡砸一掛爆竹。看他還哪裡躲。
作者有話要說:天亮之前就不算……
良辰美景(三)
轉眼就是五月裡。
端午節出嫁女歸寧。王家家口大;需要關照到的人多;賞賜之類不能太馬虎,因此初三那天阿狸就開始準備。開始時她還指望入了五月;司馬煜顧慮到她怎麼跟家裡人說,能稍微跟她改善下關係;結果此人居然變本加厲躲著她;實在令阿狸無話可說。
阿狸真心怕他連她要歸寧這回事給忘了,初四這天特地備下一桌好菜,差人去請他。
司馬煜沒有來。
事實上他根本就沒在東宮。
往常他雖然躲著阿狸,但不在家時還是會差人知會阿狸一聲。是藉口也好;理由也罷,總之會讓阿狸知道:我不來找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