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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了謝漣一眼,謝漣正在看王琰屋子裡掛著的字,模樣十分的淡泊寡慾。
——他當然“寡慾”。反正他想見阿狸容易得很。不管是來拜見王家的姑婆,還是讓七妹幫忙請阿狸去做客,都不過是興之所至。
誰讓他們是世交呢?誰讓他近水樓臺呢?誰讓王謝是官配呢?
他才用不著走歪門邪道。
謝漣知道司馬煜在暗恨。雖然這麼想不厚道,但不可否認,謝漣此刻心情很好。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要奪你衣服時,雖不至於真砍他一刀,但心裡總歸是有這種衝動的。
謝漣一面觀摩著王琰牆上的畫,一面就想到阿狸送去的書帖那筆很拿得出手的字。
人說字如其人。阿狸為人嬌憨可親,那筆字卻錦繡風流。想心裡也有一段高山流水,也有一筆迴風流雪。這樣的姑娘是不俗的。做女兒時是閨秀,出了嫁便是嘉婦,該能與他情投意合,舉案齊眉。
謝漣父親早逝,一直跟在叔父身旁長大。雖叔父待他就如親生,因他資質過人,有時比親生還要看重,但謝漣心裡卻分得清。叔父是叔父,父親是父親。
他阿爹只留下一子一女。日後光耀門楣,傳承香火,只能靠他一人。男子必要成家、立業,而後才可獨立於世。
他第一次見阿狸時,就已經明白了這些。他也知道,他阿姊對阿狸說“留下給我家當媳婦兒”時,固然調侃,卻也不是一句笑話。
只是——
謝漣眼角餘光瞄道司馬煜,也略略有些心煩。
這個年紀、這般性情的少年,心裡都憋著一股勁。不論什麼東西,不論什麼人,有人爭搶時,都必得光明正大的贏取了,才是自己的。
王琰沒開竅,當然不明白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
他一腔心思都用來盯著衛琅了。
衛琅摸摸硯臺,他就想——難道他要直接寫信喊我阿姊出來?
衛琅翻翻書,他又想——不會在書裡夾了什麼了吧?
衛琅撥弄水仙花,他又想——喂!太子雖然不靠譜,好歹他那把櫻草花是親自帶來的!
衛琅終於露出了百無聊賴的姿態,王琰才想他不會想麻痺我的戒心吧,就聽衛琅抱怨,“不是請我們吃點心嗎?”
王琰撲地。
僕人們端上點心來。十六盤,盤盤不同,各自擺成精巧的花樣。大的只有四塊,小的密密疊滿盤。熱的暄軟甜香,涼的酥皮薄脆。白如玉,金黃如麥,淺碧如葉……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又有些不忍心吃。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世家飲食上一貫窮工極巧,日費萬錢仍覺得無處下箸的都有。這麼多樣點心卻是頭一回見。
衛琅都忍不住說:“我怎麼就沒這麼個阿姊。”
這話說得很辛酸——小時候被阿姊們搶著梳妝抹胭脂的遭遇,實在太慘烈了。耳濡目染,直到如今,他穿戴女裝、塗脂抹粉依舊手到擒來,毫無生疏。
對著這三個人驚歎的模樣,王琰很想保持淡定謙虛,但還是忍不住有些小得意。
從盤子裡夾起一樣給衛琅,“嚐嚐看,這個是我阿姊拿手的。”
正說著,便見司馬煜和謝漣同時抬起了頭。目光追遠。
王琰下意識跟著望出去,便見他阿姊帶著個清秀水靈的小丫頭,從角門那邊過來。正說笑著往主院兒裡去。
司馬煜迅速起身。
謝漣撥弄著筷子,看似無意,卻恰到好處的問道:“下棋嗎?”
司馬煜強停住了腳步——他不想認輸,然而等一盤棋下完,人早不知道哪兒去了。
就說:“射箭吧,十二支。”
謝漣點頭起身。
王琰再一次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