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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琅琊王氏與譙國桓氏至今仍是當軸秉權的名門也沒錯。現實就這麼坑皇帝,皇帝都不開口,朝臣敢說什麼?是以雖被慕容訣奚落了,卻滿座鴉雀無聲。
只皇帝一人悠然喝酒。
衛琅……衛琅其實覺得,看傻逼罵傻逼也挺好玩的。
但是欺負誰都沒關係,欺負到王琰頭上,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尤其他提到了王篤,還罵王琰是亂臣賊子之後——衛琅這一輩子最敬重的不是別人,是阿狸四堂叔。不巧,阿狸四叔才是正牌的亂臣賊子之後,是王篤的小兒子,也是王篤唯一活下來的子孫。
他當即就從手邊抄起一個西瓜大的雞首壺,丟過去,人也要跳出來。還好司馬煜有先見之明,已經命侍衛看住他。那壺也被險險的攔下了。
司馬煜望一眼他阿爹。他阿爹面容沉穩,不動聲色。
望一眼謝太傅。謝太傅垂眸不語,同樣不動聲色。
司馬煜就端了酒杯、酒壺,起身走到慕容訣面前,一邊斟酒,一邊對他說,“中原人有三句話,第一句叫‘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當國難之時,凡我子孫不論出身貴賤、德才高下,必保家衛國,一致對敵。王篤、桓步青都是我朝名將,當年抵禦胡人,剷除叛亂,都立下功勳,為世人信重。是以才能執掌權柄,號令朝野。這一點,毋庸置疑。”他略停了一停,望著慕容訣,眸中流過輕蔑,“第二句叫‘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當王篤、桓步青手握大權時,不思驅除胡虜、光復中原,反而謀其私利,犯上作亂,便已成了亂臣賊子。是以身死名裂,累及身後。這一點,也絕不姑息。”他再停了一停,語調放緩,“第三句,說的是個故事——‘昔文王殺嵇康,而嵇紹為晉忠臣’。生為人子,不是自己能選擇的。肯為國為君盡忠者,何必追問出身?吾皇素來胸懷寬廣,用人不拘。”再含了笑,將杯中酒遞給慕容訣,“想你慕容氏族中,是沒有亂臣賊子的。話說回來,慕容氏此次來使,聽說是因為慕容雋叛逃?”
慕容訣立刻酒醒了大半。回想起自己說了什麼,不由驚慌無措。
他是來議和的啊!這下可真醉酒誤事了。
然而望見滿座似笑非笑,似惱非惱的不善眼神,就知道此刻不是說話的好時候。
將酒飲下,忙裝得更醉。告了罪,一步三搖的歸座。
衛琅早就忍過頭了。見慕容訣走到座前,就勢往他身上一撲。彷彿被人拽了一把,摔得是儀態萬千。手裡酒壺就勢砸在他臉上。
慕容訣被砸得頭昏眼花,好半晌回過神來,已經摔在地上。就見一眸光瀲灩的小宮女攏著領口躺在他身下,泫然欲泣。慕容訣剩下的那半酒也驚醒了,忙要解釋。那小姑娘已經一拳搗在他鼻子上。
所有人都沒料到是這麼個發展,等終於有人上前幫忙時,慕容訣鼻血長流。
司馬煜早令人七手八腳將衛琅拖走。衛琅被人拖著還“悲憤”的踢了慕容訣一腳,慕容訣當眾出醜,偏偏又百口莫辯,只覺得無臉見人。
也不辯解,只推說身體不適,草草告辭,便帶人落荒而逃。
盧軒崔琛也跟著起身告退。
崔琛看了一場大戲。此刻望一眼謝漣的坐席——依舊是空的。再望一眼司馬煜,見他面容依舊沉靜謙遜著,灰眸子便微微的眯了起來。
王謝堂前(五)
所有這些,阿狸當然都不知道。
她只是滿懷心事回到顯陽殿裡。怕被人瞧出來,便低垂了頭,悄悄的歸席。
所幸皇后在上位,坐的是床榻。那床榻三面立著折屏,太傅夫人和阿狸娘又正在榻前陪皇后說話,視野受限,便不怎麼注意到這邊。
此刻歌舞已畢,殿裡只幾個女樂錯落坐著吹笛,樂師手持紅牙板在一旁打著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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