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3 頁)
穿白大褂的女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露出了抱歉的表情,為了證明她說的是實情,她還特意翻開了《急救室登記簿》,把萬佑子姐姐的簽名展示給我看。
&ldo;安西萬佑子&rdo;。那稜角分明的宛如男人筆跡的字型,我一看就認了出來。
雖然萬佑子姐姐沒上過書法學校進行專門的培訓,但是,她初中三年間,每年我們縣舉辦的市民文化展上,她的書法作品都會被選中參展。要知道,每個年級只有三名學生能得到這樣的殊榮。而每次媽媽去參觀市民文化展的時候,都會站在萬佑子姐姐的書法作品前,誇耀地說:&ldo;真是字如其人啊!&rdo;可是,在媽媽身邊的我聽到這話,又是怎樣一種心境呢?媽媽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
我寫的字一次也沒有被選上參展。不僅如此,媽媽甚至在我練字的時候對我說:&ldo;你就不要浪費紙了。&rdo;我曾經詢問過姐姐,怎麼才能寫出那麼漂亮的字呢?
&ldo;我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技巧,要讓我說寫字的心得,我覺得文字不過就是直線與曲線的組合,寫字的時候,只要有意識地注意到上下左右的比例平衡,就能寫出好看的字。我覺得寫字並不需要藝術、審美的能力,只需要一種計算比例的能力。&rdo;
姐姐當場就用手頭的紙和鉛筆寫下了我的名字‐‐安西結衣子。這五個字她寫得非常漂亮,但是,文字只是文字,從中看不出姐姐對我的任何想法。透過那件事,我對寫字這件事的想法又變得混亂了。從那以後,我就極力避免在姐姐面前寫字。
只聽穿白大褂的女人好像對我說了好幾次以後要注意補充鐵,但我的心思並不在自己的貧血上,隨後就匆匆地離開了急救室。
現在才三點二十分,如果我現在出發,最遲也能在四點之前趕到媽媽住院的縣立三豐綜合醫院。但是,姐姐卻在二十分鐘前就把還在昏迷之中的我留在了急救室,匆匆趕往了縣立三豐綜合醫院。難道醫院的探視時間會那麼早結束嗎?如果每天下午四點之後就禁止探視病人的話,那麼平時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該怎麼探望自己生病住院的親朋好友呢?
也許說趕時間去醫院,只是姐姐的一個藉口罷了。
我因貧血暈倒,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整日在太陽底下瘋玩,被曬得黝黑的我,一直認為自己的身體非常棒。實際上我小時候也確實很少感冒,即使學校流感暴發或腸炎肆虐的時候,我也屬於抵抗力強不被傳染、堅持上學的那一撥兒人。
可是,如此健康的我卻在小學六年級初夏的一天,早晨校會的時候,突然暈倒了。那時的天氣並不是很熱,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記不太清了。只感覺似乎有一雙手正在使勁把我兩隻眼睛的上下眼瞼捏在一起,隨後眼前就變成了一片黑暗,雖然我還想用意志抵抗一會兒,但瞬間我的大腦就一片空白了,意識已經離我遠去。
當時媽媽帶我去醫院做檢查,驗血的結果顯示我的血紅蛋白偏低,醫生讓媽媽給我調節飲食,透過食物補充鐵。看得出媽媽心裡有點彆扭,她肯定認為醫生是在指責她對孩子照顧不周,飲食上都不給孩子充足的營養。後來醫生補充說,我的貧血不單單是營養沒跟上的問題,還跟天生的體質有關。醫生這樣一說,媽媽才多少釋懷了一點。
打那以後,媽媽嘴上就經常掛著:&ldo;都是媽媽不好。&rdo;然後每天讓我喝500毫升的牛奶,每隔兩天晚餐的餐桌上都會有一道跟豬肝有關的菜。吃這些東西已經成了我的一項義務,然而,牛奶、豬肝都是我不喜歡的食物,所以每到吃飯的時候,就成了我的災難,簡直是鍛鍊忍耐力的大會。但自己的貧血,也讓我莫名其妙地感到某種欣喜。
因為我第一次找到了自己和萬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