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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無論誰的手打在多爾甲這隻手上,都是個悲劇。
他幾乎已可想像到墨九星這隻手粉碎的情況。
只聽「拍」的一聲,雙手拍擊。
墨九星的手沒有粉碎。
他竟在這一剎那間,將手上的力量完全消洩了出去,他竟已能將自己全身的力量,收放自如。
這用力的一擊,竟變成了輕輕一招,輕得幾乎就像是撫摸。
撫摸是絕不會傷人的──不會傷害別人,也不會傷害自己。
只要你用的力量夠輕,就算去撫摸一柄利劍,也不會傷了你。
多爾甲怔住。
這輕輕的一招,竟似比重逾泰山的一擊更令他吃驚。
他從來也沒有接過這麼輕的一招。
高手較技,往往只不過是一招之爭。
這一招卻是千變萬化,無奇不有的。
墨九星這一招的奇妙,並不在他的變化快,出手重。
他這一招能制敵,只不過因為他的出手夠輕。
葉開也不禁嘆為觀止。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武功中的變化奧妙,的確是不可思議,永無止境的。
多爾甲一怔間,墨九星的手已沿著他手背滑過去,扣住了他的脈門。
他又一驚,雖驚而不亂。
他的另一隻手突然從下翻出,猛切墨九星的肘。
可是他又忘了一件事。
一個人脈門若是被扣住,縱然有千斤神力,也使不出來了。
葉開已聽見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不是墨九星的骨頭,是多爾甲的。
多爾甲失聲驚呼:「你……」
他只說出了一個字:「你。」
這就是他這一生中,說出的最後一個字。
一顆寒星已打人了他的咽喉。
一顆殺人的星。
沒有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甚至連風都靜止。
多爾甲倒在血泊中,他一倒下去,他的人就似已在乾癟收縮。
他活著時無論是霸王也好,是魔王也好,現在卻已只不過是個死人。
死人就是死人。就算是世上最可怕的人,死了後看來也跟別的人沒什麼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他的手還是在夜空下閃著光,彷彿還在向墨九星示威。
「你雖然殺了我,毀滅了我這個人,卻還是沒有毀滅我這雙手。」
「我這雙手還是天下無雙的武器。」
墨九星站在星空下,動也不動的站著。
激戰過後,縱然是勝利者,也難免會感觸到一種說不出的空虛與寂寞。
他是不是也不能例外。
過了很久,他才轉過頭。
葉開正走過來。
墨九星看著他,忽然道:「你不想揭開他的面具來看看?」
葉開嘆息著,道:「不必。」
墨九星道:「你已知道他是誰?」
葉開道:「我認得這雙手。」
手還在發著光。
葉開看著這雙手,又不禁嘆息,道:「這的確是天下無雙的武器。」
世上的確永遠再也找不出這麼一雙手。
墨九星淡淡道:「只可惜無論多可怕的武器,本身都不能殺人的。」
葉開明白。
殺人的並不是武器,殺人的是人。
墨九星道:「一件武器是否可怕,主要得看它是在什麼人手裡。」
這道理葉開當然也明白。
墨九星道:「我那一招若是出手重了些,我的手很可能被他毀了。」
葉開點點頭,道:「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