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莒繡剛要問,他又加了句:「實歲是六歲。騰哥兒那孩子,實歲是三。」
莒繡莫名覺著哪兒不對,但一時也顧不上那些,只順著心意道:「倘若有人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該是……先生,怎麼了?」
他突然現身,莒繡雖然高興,也著實吃了一驚。
他盯著她,即便是這昏暗的夜,莒繡也能感覺出他目光灼灼,忙道:「我說的不是流言,是實打實做出違揹人倫的事。先生,有人要陷我們於不義!我不想坐以待斃,我沒做錯事,只想清清白白地回去。」
他突然輕嘆了一聲,腳一蹬,人又飛一般上了樹,倉促道:「有人來了,你快回去。這事,我晚些給你回復。」
莒繡抬腳走了一步,又停下來扭頭去看,焦急地問道:「你如今歇在那?夜裡涼,可不能……」
「呵呵,」他又笑了,柔聲道,「不必擔心我,隨身帶著那丸子,遇險了,選通風處,將它用力砸地,切記!」
「好!」
莒繡鄭重應了聲,狠心轉回頭,才要走,又聽風聲裡夾著一句「你戴著很合適」。
她的心,頓時亂得像驟雨。
回了那雜房,美繡守著那弱弱的燭光,如痴如醉地看話本子,聽見她回來,頭也不抬問道:「姐姐,我們能上哪領盞燈嗎?這點光,看得我眼痠。」
莒繡此刻心頭芬芳,這屋裡是黴味也散了,昏暗也變了亮堂,因笑道:「怕是要不來,還是早些歇著吧。」
僕婦每日送來的,是細細一根燭,不單細,美繡仔細看過,還是截了一段的,這隻怕是老太太那鐵公雞下的令。
眼見蠟燭就要沒了,美繡不得不另想法子。她將手伸向粗瓷杯裡,沾濕了指尖,在窗紙上戳了個洞,隨即懊惱道:「外邊也是暗的。」
她左手攥著話本子,右手隨著身子走動,朝屋裡各處點點點。
莒繡疑心她是想到「鑿壁偷光」上去了,一瓢冷水澆上去,道:「咱們這沒了燭,隔壁自然也沒有。」
也對,一頭是外牆,一頭住著個雲堇書,自然也是沒有優待的。
美繡死心了,抬手拔了頭上的釵,小心翼翼地夾進書頁裡,又將書寶貝似的藏好了,這才匆匆梳洗。
莒繡方才已經洗好了,幫著她潑了用過的水,將木桶留在窗下,方便明早僕婦拎水。
兩人一起歇下來,美繡仍惦記著話本子裡的精彩,迫不及待地要講給姐姐聽。
「這寫書的人,必是個天才,甭說狀元了,皇帝都做得。」
「咳。」
「我錯了,打嘴打嘴。我是說,他像是親身經歷了那些打打殺殺一般,把這些場面,寫得真真實實,精彩絕倫。我看了,就像又經歷了那一幕似的,懸著一顆心,忽上忽下的。方才我看到那俠客被人下毒,跌入湖中,九死一生,我心裡那個急呀!嘿,姐姐,你在不在聽?」
「嗯。」其實早就走神想著他去了。
「真的很好看,等我看完了,就留給你。對了,你那些書裡邊,也有這樣的嗎?」
「沒有,是律例和學畫的那些,呆板的文字。」
美繡熄了借書的心思,姐姐雖然應了聲,但聽得出人家並沒有多大的熱情。她不再說,閉目回味那些段落,自行想像那些打來鬥去。
莒繡摸著方才摘下來放在枕邊的荷包,將它移到胸口上,靜靜地嗅著那淡淡的藥香。
他說務必隨身帶著這丸子,那自然不單是驅蛇一用而已。遇險砸地,難道裡邊藏著治敵的迷藥,還是能發出求救的訊號?
猜來猜去,毫無線索。
橫豎他不會騙她,記住照做就是。
他還說,晚些給她回復,那這個晚些,究竟是什麼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