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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鴻停還在笑。
莒繡太不自在,又捨不得告辭,便垂著頭問他:「那孩子是怎麼回事?我聽到樹哥兒的爹發怒,聽到是鈺哥兒將樹哥兒推進了池子裡,樹哥兒的娘卻勸他爹不要去找,只讓他算了,說是能跟個傻子計較什麼!我見過他一回,他連飯也不會吃,我總覺哪兒不對。」
韋鴻停收了笑,搖頭道:「那個,說傻也傻,說不傻也不傻。她拘著他,偷偷請了四五個先生躲著在家裡教。呵呵,倘若出了門,就裝成副痴傻的模樣。至於書到底讀得怎樣,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像裝瘋賣傻的孫禪一樣,等著在某個時機一鳴驚人,好顯姓揚名嗎?」
「只怕是如此。」
莒繡搖頭道:「這樣養孩子,她不怕養出個……瘋癲的?」
只怕已經有些徵兆,好好的孩子,又不是真傻,誰會無緣無故推人入水?據莒繡所知,樹哥兒只是在荷塘邊勾蓮蓬而已,並未得罪鈺哥兒,他卻悄悄鑽到別人身後,一把將人推了進去。
她想著這個,卻不知有人摘了坡上野花,悄悄插在了她發頂。
她等了會,不見他答話,雖害羞,又怕他已經走遠了,忍不住抬了頭,見他離她仍是四步遠,只是看著她不言不語。
「我不該這樣妄自揣測,我……」
那孩子再如何,也是他侄兒。
「韋家的瘋子多他一個也不多,你不必因他是孩童就同情。他是那人的命根子,他要是不樂意,隨時可以喊停,只怕是骨子裡的劣根性,樂在其中。祖母去世那年,他才四歲,也還沒玩裝傻這一套。夜裡守靈,他故意將燒著的蠟燭伸進椿哥兒棉衣裡。他將人點著,被燒的椿哥兒還沒哭,他先嚎上了。」
只怕當初是不了了之,因此樹哥兒的爹才暴怒,也因此樹哥兒的娘才勸他算了。
莒繡搖頭嘆息,韋鴻停卻又問一次:「莒繡,這後邊的齷齪,你預備聽嗎?」
他的神情早已不同,莒繡知道事情重大,但只要是他願意說的,她都願意聽,便鄭重地再次點頭。
韋鴻停沒笑,眼神深邃,一字一句道:「好,入了夜,你等我信。你放心,我能找到你。」
莒繡點了頭,狠下決心道:「你快去忙吧。那些東西,我都替你收著了,等你需要了,隨時來取。這個破地方,太醃臢,不必留戀,還不如再置辦份家業,日子總能過下去的。」
倘若祖父心裡有他,他又何至於落到這個境地。長不慈,就不值得敬——這是她的道理!
他笑道:「好。」
莒繡心裡大安,又聽他道:「你戴這一對,也好看。」
欸?怕太招眼,她今日什麼都沒戴呢。
他接著道:「你先回去吧,我稍等一等。不要怕,嗯。」
他這一個嗯字,拉得意味深長的。
莒繡鼓起勇氣,抬頭再看他一眼,真心笑了,再轉身往老宅走去。她走出去幾步,又忍不住回頭。
他站在原地,也看著她,見她回頭,又笑。
莒繡魂不守舍地回去了。
桑姑娘不見,美繡仍在門口等著她,一見她這樣,忙安慰道:「姐姐,快別擔心了,方才有個好訊息。噓……才聽見郡主又派了人來,說是老郡王病了,要找老太太拿支老參,帶著去探望。桑姑娘悄悄跟進去打聽了,我老實留在這,聽見那人和二奶奶嘀咕什麼闖了大禍,那位因為這事,被踹得命都快沒了。」
莒繡回神,忙道:「那就好。」
話音才落,桑毓琇從裡邊急匆匆出來,朝兩姐妹使了個眼色,一塊兒往水車下走去。
桑毓琇面上鬆快,急急地道:「三太太讓我收拾收拾,早些預備回京。八姑娘那事沒成,只是人不知去了哪,說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