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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府將這麼多表小姐弄過來,大約是想垂死再掙扎一把。莒繡能肯定的,是她和美繡不在這條道上,要不然也不會在這緊要關頭上,不許她們去上規矩針線課。
像她們這樣的,才貌不夠拔尖,要在採選中一鳴驚人,是絕不可能的事。老太太無利不起早,喊她們來,到底是看中了哪一樣?
莒繡翻身,壓到了一側耳朵,卻靈光乍現,有了思路。
方姑娘猜測姑奶奶怕是牽扯進韋府齷齪舊事才丟了性命,那有沒有可能,姑奶奶的秘密被老太太她們摸著了呢?除此之外,莒繡實在想不出她和美繡有什麼可招人惦記的。
韋府日漸沒落,她們又是女兒身,派不上什麼偷聽軍機密令的用場,只除了……
當初她們住進來,這府裡客客氣氣讓她們各佔一方,住著敞亮四間房,單留了正房。而正房本有下人來收拾,五姑娘在學裡被文先生訓了那一回,收拾歸整的人就撤了。
如今又聽美繡說老太太是要捧著五姑娘去爭的,那……正合上了。
韋府讓她們來,不冷不熱地對待,怕是想著等採選中了,讓她們跟著去當耳朵使的。
莒繡連這府裡都不想留,更別說是進王公貴府。何況那樣,賣身就是非死不得離了。
她再無睡意,翻身起來,走到隔簾處,取了燭臺,再走回來,開啟衣箱,翻到最底下的舊包袱。她匆匆將包袱展開,才掃一眼就軟了手腳——東西讓人動過,雖那兩封婚書仍在,可她分明記得,因想過給美繡一看,她那一張,是放在上邊的。
想必是那偷翻的人,一封一封開啟看過,就顛倒了順序。
這婚書,只填寫了女方,男方空著,原是想著遇險時再隨機應變,如今提前讓人看了,那完蛋!
莒繡再沉穩,此刻也慌得亂了手腳。她倉惶收拾了它們,抓著燭臺坐到床邊,靠著床柱默默掉淚。
母親,我辜負了你的心意,一麻痺大意,不僅沒法照應你,只怕要丟了性命,惹了你傷心!
她心灰意冷坐了半夜,才收拾了心緒,將自己編的繡的那些小玩意,全整出來,收在韋先生回禮給的那藤箱裡。她就著燭火用心畫了幾張,蓋在上邊,再將藤箱封了口。
隔日上午,本是文先生執教。文先生卻沒來,來的是郡主身前的人,板著臉跟她們說了採選初篩事宜,也不等姑娘們發問,說完即走。
她走了,守學堂的丫鬟進來道:「姑娘們再等等,從今兒起,單日雙日都學繪畫,到十四日方止。韋先生一刻鐘後到,姑娘們要更衣的,趕早去。」
莒繡懊悔沒帶上藤箱,一著急,站起身走到門口,問方才發話這丫鬟:「姐姐,既是韋先生來,我能回去拿一下練習稿紙嗎?昨兒先生特地囑咐過要我補練的。」
這丫鬟看了眼旁邊那位,見她沒出聲阻攔,便點頭道:「快去快回,莫耽誤了課業。」
「多謝姐姐。」
莒繡快步往鹿鳴院趕,因垂頭理著滿腹心事,昨夜又沒歇息好,人恍惚著,腳下一快,在拐角那就這麼撞上了人。
莒繡後退兩步,垂頭瞧見對面青衫皂靴,又羞又窘,匆匆福身道歉:「對不住,是我太莽撞,才……」
韋鴻騰拱手回禮,溫和道:「我無事,張妹妹可傷著了?」
莒繡抬頭,見是他,更窘了,搖頭道:「四少爺,失禮了,我趕著回去取作業,要先走一步。」
韋鴻騰點頭,輕聲道:「學業是大事,妹妹快去吧。」
莒繡走得更快了,韋鴻騰盯著她背影,看了許久才抬步。
採選在即,府裡在外奔走的人都忙得很。只因不論有錢沒錢,哪個院裡的人都忙著託人到外邊採買新衫打首飾。安家卻說,這張家姐妹,一點動靜也無。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