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第1/2 頁)
「然後呢?」林殊星追問。
「子革說是的。他說,那人是從隱族的管控中逃出去的。」
子革勸宇文紹回去,是因為宇文紹的危險。
對於這一點,林殊星屬實意外。
但其實想想也是這樣,假如宇文紹並未走出隱族,黑霧根本算計不到他身上,也自然不會有之後的種種事端了,而那些還未發生的事端,假如林殊星能夠預知,他會拼盡一切避免,然而,他無法。
小雪過後,整個皇宮銀裝素裹,宮道中間的積雪被清掃到路面兩邊,鬱鬱蔥蔥的常青樹被白雪壓彎枝條,青藤攀附朱紅的宮牆向上爬,結冰的倒鉤掛在簷下,凝結的水珠在日光下閃著亮光,又砸到雪面上,水與雪融化在一起,順著地溝流走。
林殊星裹著暖和的裘襖窩在龍椅上,除地龍外,腳邊還燒著碳爐,火星噼裡啪啦作響,空氣中都能偶爾看到浮起來的火星。
西北已經徹底收兵,林殊星安排了官員過去與子革交接,交接成功後,子革便會率兵歸來,只留下部分士兵與將領在邊境駐守即可。
宇文紹的官職未變,他近些日子依舊不怎麼搭理林殊星,值班的時候也是就事論事,一幅完全不想與小皇帝有其他交流的模樣,這讓林殊星感覺像是回到了他剛認識宇文紹的時候,對方也是這樣,冷漠、冷酷,不近人情。
「陛下。」
「回來了?他怎麼說?」
奴奴手持拂塵躬身道:「回陛下,宇文侍衛說今日不便赴約。」
林殊星合上手裡的奏摺,擰眉思考,「他昨日是怎麼說的?」
「回陛下,宇文侍衛昨日也是說不便赴約。」
「前日呢?」
「回陛下……」
「大前日?」
好傢夥,宇文紹這是骨頭硬了?
林殊星嗤笑一聲,重新翻開奏摺,頭也不抬地道:「就今晚,你就算綁,也得把人綁過來。」
奴奴額頭冷汗直流,他怎麼敢綁宇文紹?!陛下真不是故意難為他嗎……
「還站這兒?」
「陛下,奴才鬥膽求問。」
「說。」
「如若奴才這次辦事不利,陛下可否免奴才死罪——」
「嘖。」
奴奴飛速下跪,林殊星用龍靴踢他出去,「告訴他,不來別後悔。」
這可真是句讓人臆想連天的話。
奴奴連滾帶撲騰地離開養心殿,他擦著汗往侍衛的居處走,心裡七上八下。
奴奴自小在宮內長大,他深知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在皇宮裡,有些事是連想都不能想的,哪怕是某句隨意脫口而出的夢話,頃刻間也能讓你人頭落地。
宇文紹在練武場,奴奴站在外面並不進去,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因為,男人身邊趴伏著一隻狼。
是黎族來京時進貢的那頭狼,黎族首領扎格爾曾被宇文紹設計失去了一隻手臂,他們人走了,狼卻留了下來,如今正充當宇文紹的「陪練」。
奴奴沒有打擾宇文紹,他四處打量半響,突然在四角場內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比熊?
圓頭圓腦,體型嬌小,毛髮雪白,那可不就是比熊犬嘛。奴奴走近了些,這動作讓比熊汪汪叫了兩聲,宇文紹手腕轉動,幾個眼花繚亂的劍花閃過,劍尖直抵奴奴眉心。
「宇文……大人!」奴奴驚道:「奴才是來傳陛下口諭的!!」
宇文紹動作不變,比熊繞著他的衣袂轉圈,被踢走,「如果還是那些話,你可以走了。」
「不是的!陛下說……」
聽完那句話,男人面色不變,看著奴奴道:「他讓你來傳話,他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