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個方劑(8更)(第1/3 頁)
孟天霞和林雪君湊在一起說話的工夫, 採購員包小麗也跳下車,她一邊揉自己的腰一邊束緊帽子圍巾。
繞到林雪君和孟天霞身邊時,恰聽到她們說救小狗的事, 便忍不住搖了搖頭道:
“我們家狗以前也這樣, 狗身體不行的, 都會翻腸子。沒有藥醫, 折騰幾天就死了,老可憐了。浪費那時間救它幹啥啊, 白白折騰得它更痛苦。”
“那要是能救, 就試試唄。”孟天霞仍不甘心, 回頭豎起眉據理力爭。
“你們在城裡的知青不明白, 到了草原,最要習慣的就是動物們的生死了。那牛羊一群一幫的死, 昨天還在你身邊拱來拱去的小羊,轉頭說硬就硬了。狗子可能不小心在剛下了駒子的母馬身後站一站,就忽然驚了母馬, 幾腳給踩死。還有眼睜睜看著野狼叼走你的羊你的狗……”包小麗雙手揣進袖子裡, 一邊嘆氣一邊瞟了林雪君一眼,搖頭道:“太執著於啥都要救活, 俺們這片土地上的人還不得苦死。”
“不能這樣想,要是有能力,還是要救。”孟天霞牛脾氣上來了, 死活不鬆口。
“嗨。”包小麗跟孟天霞出門好幾天了,頗受這女知青的脾氣所苦,想跟孟天霞說點事太費勁了,不講出扛硬的道理就完全說不動對方。她乾脆一擺手,聳肩道:“反正最後要是死了, 真不忍心,就離遠點把它燒了,別讓駐地裡一些人聞著味,也別讓野獸循著味饞過來。”
孟天霞轉頭看著採購員包小麗走去大隊長身邊做彙報,不服氣地鼓起臉,轉頭看向林雪君:
“就知道說喪氣話……算了,咱們不管她。林同志,你看看,咱們能救了它嗎?”
“你給它起名字了嗎?”林雪君卻忽然說了句路唇不對馬嘴的話。
“沒有啊,我…我怕萬一起了名字,感情更深了,它又死了,也太傷人了。”孟天霞說到這裡,又忽然灰心起來,她長長吐出一口氣,悲傷又溫柔地撫摸起小邊牧黑白兩色對稱的小腦袋。
因為生病,小狗的毛髮粗糙乾巴,一點也不好摸,孟天霞卻一下一下不捨得停下來。
“你想一想,給它取個名字吧,我去給它找點藥。”說著,林雪君接過小狗將之抱在懷裡,最後朝孟天霞笑笑,轉身便走了。
“……”孟天霞有些不明所以地望著林雪君的背影,好半晌,忽然胸口湧動起來。
林同志那意思,是不是能治啊?
要是不能治,那幹嘛要起名字?
…
天色愈發的晚了,風也逐漸呼嘯,天上的陰雲像踩了風火輪一樣呼呼往東跑,今晚或許會下一場雪。
林雪君懷抱著小邊牧一路跑向男知青氈包——
如果小邊牧的確得的犬瘟,不會傳染給羊,那麼就不需要將它跟大白小白娘倆隔離。
但因為並不確定小邊牧身上到底有哪些病,所以保險起見,林雪君還是先帶著小邊牧跑到了男知青住處——這裡暖和,他們又沒有養羊之類,不怕傳染病。
氈包裡只有穆俊卿在,其他三名男知青放牧後都還在棚圈數牛羊,要等一會兒才能回氈包。
“你怎麼沒去放牧?”林雪君抱著小邊牧進包後才開口詢問。
“我現在不去放牧了。”穆俊卿一如既往的細心,他先幫林雪君拉了個小馬紮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溫水,“我現在跟大隊裡的老木匠學手藝,師父挺厲害的,不僅會做凳子桌子,連木屋也會造,以前還去海拉爾市參與過房屋建設。”
“哇,學木匠活,能做鞦韆嗎?”林雪君好奇地問,木匠是個好手藝啊,造鄉間別墅、搞靠山園林,都得有木匠手藝呢。
“學會了就能做。”穆俊卿微笑著坐到林雪君對面,好奇地往她懷裡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