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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為了查案,陳超自語道。雖說跟這丫頭在一起挺不自在的,不過到時她也能充當一把時裝顧問了。
為啥跟白雲在一起就那麼不自在呢?難道她是傳說中的紅顏禍水嗎?自己在論文寫作過程中讀了不少東西了,許多資料中倒是不乏類似描述。他曾經讀過一份文學評論,文章作者認為崔鶯鶯之類的女子,就像現如今有些歌廳女服務員一樣,出身不夠清白。
還是換件衣服收拾一下抓緊出門吧,陳超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一副疲態。
二十分鐘之後,陳超來到城隍廟市場,發現自己無意間走的還是以前常走的那條路。
對大多數上海人來說,城隍廟本身沒什麼吸引力。在他們眼裡城隍廟只是附近這座市場的名字而已。這是一個主要經營當地小吃和雜貨的市場,每到廟會時節就到處是各種小攤。而陳超感興趣的其實是那些小吃,像鴨血湯、小籠包、切糕、三鮮水餃、牛肉麵、炸豆腐和酸辣粉什麼的……好吃又不貴。在那個吃大鍋飯的時代,大家都掙著很少的錢,吃著粗茶淡飯,但依然很快樂。
這裡的一切都在發展。豫園附近也建起了高樓大廈。這園子本是古代的私人園林,完全按照中國南方古代藝術風格建造,到處是古色古香的亭臺樓閣。陳超小時候常常跟隨父母去豫園遊玩。當時他覺得,去不了有天堂之稱的蘇杭,來這裡體驗一把也不錯。
穿過豫園,就來到了九曲橋邊。顧名思義,這座橋共有九道彎,曲折迂迴。橋上站著一對老夫妻,正在向深不見底的池中撒著麵包屑,看到陳超走上橋來,他們衝他點了點頭。天氣很冷,應該不會有魚浮上來吃食吧,不過這對老人依然在等待。走下九曲橋,就到了著名的南翔小籠包店。
飯店一層的佈局似乎跟過去有些不太一樣了。顧客們排著長隊等待進店,望眼欲穿地看著廚房的窗戶。似乎永不停歇的廚房裡,廚師們在長長的木質臺桌邊熟練地把蟹肉和豬肉餡兒混合在一起。陳超沿著旋轉樓梯走上二樓,在這層就餐要花兩倍的飯錢,但依然是人聲鼎沸。於是他轉身上到三樓,在這一層吃飯,一個包子要賣三個包子的價。這裡的桌椅都是老式的,不過實際坐上去並不太舒服。這層的人終於少了點。陳超選了一個靠窗的席位坐下,在這個位置能看到不遠處的湖水。
一位服務員走過來,為他倒了一杯茶。這時白雲從樓梯間走了過來。她身材修長,穿一件白色的人造革風衣,腳上是一雙高跟鞋。陳超接過她的風衣,發現她裡面穿了一件改良款的露背旗袍,完美地勾勒出了她的曲線。聖人的一句話立刻浮現在陳超的腦海中——女為悅己者容。
“剛才你走過來的樣子,還真挺像早晨天空中的白雲呢。”陳超說著,點了四籠蟹肉小籠包。服務員寫選單的時候偷偷瞄了坐在旁邊的白雲一眼。
“陳大探長今天對我態度不錯嘛。”白雲看起來對他的讚美頗為受用。她把錢包拿出來放在桌上,那包的顏色倒是很配她身上這件旗袍。
“真是秀色可餐啊。”陳超笑道。
“你變浪漫了。”說著,白雲變戲法似的拿出幾個酒精棉球,把倆人的筷子一一擦過。這裡是老上海飯店中僅有的幾家不用消毒碗筷的店之一。
“準確點兒是懷舊。”陳超一邊說一邊用薑片蘸著醋。有個裝醋的盤子邊上破了個小口,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依稀回想起多年前和表兄裴山一起來這裡用餐的情景。
七十年代早期,裴山成了第一批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知青中的一員。離開上海之前,他帶著陳超來到這家小籠包店吃飯。那時這家店與其他飯店一樣,只為“堅持艱苦樸素作風”的勞動人民服務。在當時那個年代,享用美食被認為是資產階級的腐朽生活方式。為了革命,大家都是一日三餐粗茶淡飯。許多高檔飯店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