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何人開文界(第3/4 頁)
,她跪在外圍,面向文廟,臉上的淚縱橫交錯,趴在地上顫抖不止,七年了,整整七年,她離開父母、頂著忤逆之名跟這個男人在寒窯中艱苦求生,終於換來了丈夫的金榜題名,此時此刻,秀娘雖死無憾,爹孃,你們看到了嗎?
我的夫君中了!
中了!
“秀娘!”曾仕貴也猛地跪下,面對秀娘,夫妻倆隔著金線相對,眾人皆動容。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大膽!此是何地?文廟聖地!你身為中試學子,不跪聖道跪婦道,該當何罪?”
卻是周良成。
此言一出,眾人同時大驚,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能面對婦人下跪?何況此地是文廟,要跪也需跪聖人,你一個學子中試,不跪聖人反而跪婦人,在你心中,聖人還比不上你家一個婦人嗎?
“正是!”杜周站出來:“此子褻瀆聖道,大逆不道,理應革取功名!”
曾仕貴心頭狂震……
外圍秀娘更是心驚若死:“諸聖且聽小婦人一言,小婦人……小婦人……”她一個婦道人家,又如何說得出什麼道理來?
“閉嘴!”杜周怒指外圍:“文廟之前,婦道人家大聲喧譁,罪加一等……”
秀娘手猛地一抬,掌中多了一把剪刀,剪刀倒轉,直指自己胸口:“諸聖在上,小婦人今日闖下彌天大禍,不敢再辯。一應罪責小女子以命償之,求諸聖給我夫一線生機,不要革取他的功名……”
哧地一聲,她剪刀猛地刺向自己胸口,她要用自己一條命,換取諸聖對丈夫的寬恕,這或許是一個貧寒、沒讀幾句書的婦人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眼看就要血濺五步,突然,一道銀光破圈而出,一聲輕響,秀娘手中的剪刀斷了半截,只剩下一個剪刀柄,重重擊在她的胸口……
秀娘呆了。
滿場之人全都呆了。
曾仕貴剛剛狂呼一聲秀娘,突然住了口,因為他妻子沒有事,銀光一轉,化成一柄無柄飛刀,沒入林蘇的腰帶之中。
林蘇一步踏出:“誰說曾仕貴對髮妻這一跪乃是褻瀆聖道?他這一跪,乃是對聖道最大的尊重!”
周良成和杜周同時踏出一步:“你且說個道理出來……”
林蘇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而是看向打更人:“請問執令人,學生可以論道麼?”
打更人臉上無悲無喜:“簡單些!”
林蘇輕輕一鞠躬:“我們言尊重聖道,如何尊重?只是形式上的尊重嗎?不!我們尊重聖道的方式,是以聖意導引人生,知行合一!聖言云‘聖人之於善,無小而不舉,其之過也,無微而不改’,何意,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曾仕貴發跡不忘髮妻,初心不改,難道不是聖人所倡導之‘人之初性’?反觀周良成、杜周之流,他們對此人性閃光點視而不見,還想用卑鄙手段將聖道的良善之光扼殺,他們才是褻瀆聖道之徒!”
打更人眼望蒼天:“聖意導引人生,知行合一!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字字經典,句句真言!說得好!曾仕貴聖意化入日常,不忘初心,何罪之有?!”
“多謝執令人!”林蘇深深一鞠躬。
嗵地一聲,曾仕貴重新跪下,跪在打更人面前,外圍秀娘也猛地跪下,全場喝彩。
林佳良後背冒了一層冷汗,此刻如在夢中。
他剛才可是真的為兄弟捏了一把汗,這是何等場合,你居然敢動用飛刀,飛刀一出的那一剎那,他是真的魂飛天外,文廟妄動刀兵,那是死罪啊。
但他兄弟說了一番話,居然所有的事情全都不是事,他不僅無罪,還換來了打更人的盛讚……
需要知道,文廟打更人可是號稱三年不說一句話的人,天下間誰能配得上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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