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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被沈雁鳴一提醒，才開始注意到時間：&ldo;你……你不用陪我啊。都那麼晚了，你爸不是要來接你嗎？&rdo;

&ldo;你現在知道時間晚了？之前怎麼不知道？&rdo;沈雁鳴狠了狠心，繼續往下說，&ldo;現在這個點，楊睦應該快到家了，準備可以哼著歌洗澡，看看書，關燈睡覺，等著明天禮拜天跟女朋友出去玩。就你還坐在這，他知道了嗎？&rdo;

沈雁鳴知道自己言語刻薄，縮了縮脖子，等著捱揍，卻沒有等到。

&ldo;你的鉛筆為什麼是2b，平時不用hb或者自動鉛筆呀？&rdo;沈雁鳴把鉛筆削好了，鉛筆屑也倒了，工工整整地碼回方源的筆盒裡去，說了一句聽起來毫不搭邊的話。

然而他是話裡有話‐‐平時你看著楊睦畫畫，自己也想畫是不是？

然而你既不愛畫，他也不愛看你畫。

方源聽出了沈雁鳴的弦外之音，他無顏以對。

沈雁鳴轉頭望過去，方源的眼眶微紅。

&ldo;我知道我蠢，所以我很煩。我只想對別人好，可是從小到大都沒有一次好結果。如果有人買我帳就好了，哪怕有一個人。可是就算有人買帳，老天爺也不買帳啊！&rdo;

沈雁鳴心裡有了譜，柔聲道：&ldo;可是你對我也很好啊，我問了你那麼多英語題，你也沒嫌我煩。我這人挺招人恨的，我們班沒人願意靠近我，具體原因我就不說了，是我們班內部的事情，在八中裡面就數你對我最好。&rdo;

&ldo;你的邏輯是不是有問題？那麼牽強的兩件事都能被你扭到一起，&rdo;方源覺得真的是醉了，數理化尖子生所說的話，邏輯居然差到連他個文科生都能挑出毛病？&ldo;你說了那是你們班自己的內部問題，我既然不是你們班的，你跟我當然就沒有利益關係，我對你好是正常的啊。&rdo;

&ldo;你看，你自己承認你對我好了。&rdo;沈雁鳴像是釣了很久的魚終於上鉤一樣，樂呵呵地起杆了。

&ldo;你……&rdo;方源眼睛一瞪，花了幾秒鐘考慮到底該說些什麼。

經過深思熟慮，方源終於開口道：&ldo;你他媽的。&rdo;

方源對於自己爆粗口這件事兒有些不自在，撇了撇嘴：&ldo;還真敢說啊。你到底從哪兒看出來我對你好的，你在學校裡體檢的時候，看眼科了嗎？&rdo;

&ldo;看了呀！……瞧瞧，一般人就不敢像你這麼得罪我。&rdo;

&ldo;一般人我也不那麼嫌棄他。&rdo;

沈雁鳴用他形狀優美的手，指了指方源和自己的心口，再比劃一個數錢的姿勢：&ldo;你看，你對我好，而我買帳，所以你剛才說沒有人或者沒有老天爺買帳，是不對的吧？&rdo;

&ldo;哼。&rdo;方源真不知道是該被沈雁鳴給氣笑，還是給氣瘋。

他突然想要繼續否定對方，只為了聽聽看對方是怎麼反駁自己。

於是方源慢悠悠地說：&ldo;如果我從高一開始就跟你一個班，你能保證我還對你好嗎？畢竟我也是人，我也自私。如果大家都躲著你，我看我也得避著你吧。&rdo;

&ldo;那可不一定。我以前已經小小地試探過你了，我能確定就算是那個時候，你知道了我讓人討厭的原因，還是會站在我這邊的。不過嘛……可能我們只能當地下朋友吧！&rdo;

沈雁鳴的眼睛裡，寫著&ldo;我相信你&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