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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是某些丟三落四的貓頭鷹不小心從空中遺落的。它們在起飛時太過著急,以至於落下了主人藏在信件裡的那些雞毛蒜皮,比如說像是今天的冰淇淋奶味不足、朋友沒有記住自己的偏好、緊趕慢趕還是錯過了電影的開頭之類的小事。它們單一挑出來的時候一個個都輕如鴻毛,只消吹上一口氣就會融化在風裡,但因為這些粗心貓頭鷹的緣故,本該逸散在太陽底下的它們從信紙上掉了下來,又不知怎麼地滾成了一團,最後跑回主人心裡給自己築了個巢。
而此刻從遠方吹來的風是個急著趕路的環衛工。他帶著不知多少英里之外的新鮮空氣在她身邊短暫地停下來,在這裡進行了他的使命:「來吧,讓我幫你帶走這些遺落的小石頭」,然後就步伐不停地離開,倉促得讓人來不及說聲再見。
只有心裡突然一鬆,就好像堆在心裡的是一團碳酸鈣,被那陣風進行了一番化學反應就變成了氣體,輕飄飄地飛走了,不留一絲痕跡。但是她知道有什麼完全不一樣了。
於是埃斯梅從天窗上縮回前座,靠近駕駛員先生:「讓我開!」
她可是一個在韋斯萊家長大的格蘭芬多,連他家的雙胞胎都得乖乖坐在她的後座!
所以說傑森沒法t到魁地奇的樂趣是有相當合理的解釋的。
看看這糟糕的職業病吧。
格蘭芬多的前擊球手技巧純熟地打了把方向盤,在一個彎道毫不拖泥帶水地超過了原先在前頭的那輛車——一個不帶一點兒減速的轉彎——然後在對方堪稱驚恐的目光裡大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一騎絕塵地向著山脈賓士而去,讓路邊的玉米葉子整排彎下了腰為她送行。
講道理,那個駕駛員應該為今天自己沒穿銀綠色的衣服感到慶幸,否則被送上恐怕就不止尾氣而是一句騷話了。
當他們最終在某個服務站停下來加油的時候,傑森幾乎是有點心驚肉跳地看著她習慣性地把操縱杆往後一壓,差點把這可憐的杆子逼迫到了一個不健康的角度。很顯然這又是一個騎慣了掃帚留下的毛病,她真該牢牢記住「除了蝙蝠車,其他的麻瓜汽車是不會飛的」這條定律,然後早點改改她那個停車/掃帚時候的倒黴動作。
因此,在再度發車的時候,這位根本就沒有合法駕照的女司機就被帶離了駕駛座,一個人去後頭折騰了,這差點沒讓傑森以為自己車上的後視鏡被下咒了。
當他回過頭用雙眼親自確認的時候,才相信他剛剛匆匆一瞥看到的景象並不是什麼幻覺。
誰能解釋一下他一輛普普通通的越野車上為什麼會出現懶人沙發和一堆抱枕?軟墩墩的床墊被擺在了另一邊,床單正老老實實地把自己鋪開,然後一把接住等著砸下來的枕頭和靠墊。衣物從埃斯梅的手中從一個指甲蓋的大小慢慢變大,然後一件接一件地飄往更後頭的空間把自己掛了起來,排在隊伍最後邊的一件遮陽長袖外套還在入座後一把拉上了簾子,把它和它的鄰居們都藏了起來。
這個突然出現的空間被一盞落地燈的光線充盈得滿滿當當。它甚至還在傑森看過來的時候關掉了自己身上的光,但想必它也發現了這只不過是欲蓋彌彰的一種舉措,於是在非常虛假地閃了幾下之後,做出了一個「剛剛線路有問題但是現在已經修好了」的破罐子破摔姿態。
埃斯梅從他的車載小冰櫃裡——真高興看到這輛車裡還有一些原裝的部件——取出了一罐啤酒,迎著他的目光挑了挑眉,彷彿是提醒他不要酒駕。
…不是,這是酒駕的事情嗎?!
敬業的駕駛員先生強行讓自己耳邊傳來了達坷垃的諄諄教誨:傑森,你要冷靜。他探頭看了眼裝在車外頭的後視鏡——好的,這一面鏡子看起來一切如常,看來他不需要認為自己正在開的是個高階貨櫃。
他把車停在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