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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生控訴，如血如泣，慕容紙眼中水汽越聚越多。

謝律曾說過，要為他長戟，做他良弓？十年之間，更是為那人，該做的什麼都盡做了？是麼？

明明早知如此，可此番聽得寧王親口說出，才知道何謂嫉恨、不甘到幾乎窒息――

不想聽，不想聽京城之中的&ldo;鎮遠大將軍&rdo;是怎樣的風采，不想知道朝堂之上的謝律是怎樣執拗，更不想清楚寧王府中的謝律是怎樣瀟灑！

他的小姜，分不是他們口中那樣的人。

他的小姜，就只是個普通的孩子！

那重情重義、忍辱負重的&ldo;鎮遠大將軍謝律&rdo;，那十年間連對方袖子都沒摸到過卻仍舊心甘情願地在寧王身邊付出了的謝律，哪裡會是自己身邊那個每天像塊牛皮糖一樣死不要臉的傢伙？！

不是，他不是。謝律不該是那樣的。

那樣的人，他這輩子都不曾見過！

可是，倘若他是――倘若謝律在那十年間，在寧王的身邊的十年間，都是一個自己完完全全不認識的人。若是他為了那個寧王，可以拋卻自己樂天浪蕩的本性，成為那樣一個謹言慎行之人，那麼――

像那般費盡心思愛過的人，又哪裡可能輕易忘掉？

忘不掉。根本忘不掉的。

只要再見，必然會再度淪陷，這一點慕容紙比誰都清楚。

不要。不要……

……

&ldo;我沒有忘。&rdo;

果然，他說他沒有忘。

他如何忘？！說到底，自己不過只是他用來療傷的替代品而已，又怎能認真，又怎能――

&ldo;寧王殿下，謝律說過，為你長戟，做你良弓，這些謝律當年……亦都曾做到。&rdo;

&ldo;殿下當年不救謝律，謝律也知道，並非寧王殿下不想，只是不能。謝律心裡，不曾因為此事怪過殿下。&rdo;

&ldo;寧王殿下寧王殿下！&rdo;晏殊寧惱道：&ldo;你當年怎麼叫我，如今卻一口一個&l;寧王殿下&r;，昭明你――&rdo;

&ldo;謝律曾經，亦是一心想著――有朝一日殿下登臨高處，謝律侍奉你左右，君臣一世萬古流芳。&rdo;

&ldo;所以，才情願南征北戰，也要為主子爭得不世功名；所以不畏苗疆苦惡，也要為主子尋訪秘寶，並無半句怨言。&rdo;

&ldo;只是，這長弓良戟，終是折了。謝律未等到看殿下君臨天下的那天，便先死了。如此而已，只是如此而已。殿下，你如今眼前的，不過是個再也回不來的故人罷了。&rdo;

&ldo;咚&rdo;地一聲，雙膝磕在冰冷的磚地之上，又是&ldo;咚&rdo;的一聲，長長叩首。

&ldo;主子，寧王殿下。求您，您就當昭明……已經死了，看在昭明生前忠心侍奉殿下的份上，放過昭明吧。&rdo;

&ldo;求您……放過昭明，亦放過慕容宮主他們吧。&rdo;

一陣香風拂過耳邊。慕容紙只見原先在身後坐著的影閣閣主荀長，忽而悄無聲息地飄到了自己前面的屏風前。稍稍向上推了推狐面，露出唇邊玩味開懷的笑意，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笑得一臉的陰森詭異。

房中靜了好一會兒，靜得可怕。

&ldo;你此番寧可是死，也不願意回我身邊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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