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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謝謝。&rdo;黎穎翔緊抿著粉色的唇,他看上去非常憔悴,年輕男孩應有的青春活力此刻盡數收斂,他就像是一個憂鬱的王子,額前的碎發明顯因為沒有打理而毛燥起來,有些甚至侵犯進了他以前乾淨澄明的瞳仁裡,他的眼裡居然聚滿了血絲,雙眼通紅,似乎徹夜哭過。
陶姚離開後,他在一個聚集了一群醫生和護士們的病房前,輕輕放下了一袋水果,然後掉頭往另一間病房走。
他推開門,見到了因為等候而略顯無聊的炎梓沛,這個驕縱的女人此時被白色的繃帶綁住了右眼,這讓她看上去特別滑稽,他幾乎忍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
他把水果放在她的床頭,正好看到了一圈剩下的蘋果皮整齊地疊在潔白的瓷盤裡,像是一條盤繞著的毒蛇。那柄鋒利的水果刀橫臥在蛇身上,出奇地駭人。
但炎梓沛只是不以為意地瞥了一眼,拉過他的手,要他坐到她身邊,炎梓沛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這一點,他記得比誰都清楚,因為炎梓沛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他摟住她瘦弱的肩膀,把她圈進自己的懷抱,在她耳邊輕聲說:&ldo;我愛你。&rdo;
多麼煸人的情話,炎梓沛的耳朵不知是因為他吐出的熱氣撩人而燻成了粉紅,還是因為他單純的那句&ldo;我愛你&rdo;。
總之,炎梓沛感動得緊緊地回抱住了他,像是在進行某項儀式,他們誓死要把彼此揉捏進骨血,融為一體。
可是,如果此刻擁作一團的他們能夠稍微地分開一點點,對,哪怕是一小點,他們都會從對方的身上看到背叛和猙獰。
而與此同時,在炎梓沛不知道的另一個病房裡,錢慕安靜地躺著,因為失血過多,他英挺的面容顯得蒼白,好像要與纖塵不染的病房合二為一,他看上去如同一個躲在棺材裡的吸血鬼貴族,僅僅是害怕外面世界的烈陽。
他的母親一直捂著胸口,眼睛紅腫得像是兩顆核桃。一夜之間,她彷彿蒼老了十歲,她徹夜不眠地守在他的病床前,從醫生手忙腳亂地把錢慕放在擔架上,然後匆忙抬往急診室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失聲痛哭,雙手也抑制不住地胡亂在空中抓撓,似乎急切地想要抓住些什麼。
醫生告訴他的母親,如果那把刀再往右偏移一點點,甚至精確到厘米,他的心臟就會被捅破,然而很幸運,他失手了,於是,他整救了自己。他狂躁的母親終於安然地放下了一顆心。
而扶著他母親的秘書卻是蠢蠢欲動,她當然看見了錢慕此刻是多麼的虛弱,也感受到了他母親隨時都會休克的脆弱,但有一件事情,她覺得她不能憋在心裡了,尤其是她聽完昨晚目睹了錢慕和他母親整個爭執過程的傭人的表白之後,她開始惴惴不安,因為自己懷揣了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下午的時候,她接到董事長(也就是錢慕的媽媽)的一個電話,大致意思是要她把前幾天幾位重要客戶的資料透過郵件傳送給她,可是快速的審核過後,董事長想要立刻就簽下那份合同,於是,她只好去公司取了檔案,然後送到董事長家的樓下。
她就是這樣的無所不能,隨叫隨到,總能在董事長急需要她的時候從天而降,她覺得不管自身是在做什麼,就算是在洗澡,甚至是和一個男人□□,只要得到了董事長的指令,她都能在第一時間內迅速完成。
足以轟炸掉她神智的那件事情就是發生在那個時候,她簡直不敢想像,當自己因為過量閱讀了能夠產生粉紅色泡泡的腐書之後,她居然在有生之年可以親眼見證一次,這對於她這樣妖艷賤貨般的腐女來說,是致命的興奮點。
她高興得差點將那份抱在懷裡的合同丟到對面川流不息的街上去,或者是甩到那兩個正在咬著嘴唇、難捨難分的臭不要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