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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濤哭得繞樑三日而且痛快淋漓的時候，唯一被折磨的似乎就是還站在這間屋子裡的白老闆。

怎麼會有人哭得這麼難聽，還這麼難看？

白老闆表示無比嫌棄。

&ldo;我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說過，我們的交易只是三個月的短期商品而已。&rdo;白老闆放下捂住耳朵的雙手，指向地上已經完全報廢的那具&ldo;身體&rdo;，&ldo;所以，這原本就是我租借給客人的珍貴人偶，只是用這枚戒指將人偶與客人的靈魂繫結在一起而已。另外，無論身體、關節、面板或雙眼，這具人偶的每一個部分都是來源於極為昂貴的材料，價格不菲。&rdo;

&ldo;如客人所見，因為客人毫無節制的暴飲暴食，以及超過期限的過度使用，這具人偶已經完全報廢。&rdo;白鬼有些惋惜地看著從內之外全部都報廢了的人偶，&ldo;客人又不願意支付高達百萬的賠款，這筆生意實在是虧本至極。&rdo;

到了這一刻，江濤才想明白老闆之前所說的那些話，想明白老闆所說的那個關於租車的故事，想明白老闆突然漲價到一百萬的真正原因。

&ldo;這樣虧本的生意簡直是慘不忍睹的黑歷史。&rdo;白老闆說著，竟然真的不知道從那裡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半眯著眼睛看向江濤，&ldo;乾脆消滅掉算了。&rdo;

&ldo;嗚哇哇，我付錢！我付錢！無論是賠償的費用，還是保留身體的費用，我都會付！就算沒有足夠的錢，我也會工作賺錢的！&rdo;江濤一邊哭著，一邊向白鬼保證，&ldo;老闆，對不起！&rdo;

&ldo;二十多歲的人了，卻哭得跟個四百斤的胖子一樣，實在難看。&rdo;聽說江濤準備付錢，白老闆的表情緩和了一些。

與其教訓不聽話的客人，還不如想辦法讓不聽話的客人乖乖掏錢。

這就是老闆做生意的第一準則。

&ldo;我本來就是四百斤的胖子，一直都是！&rdo;江濤從椅子上挪了起來，又以九十度的角度向白老闆彎下腰，這個動作對於此刻的江濤而言實在有些不容易，&ldo;老闆，對不起！&rdo;

&ldo;你對不起的人，遠遠不止我一個。&rdo;老闆勾了勾唇，直接開啟這個小房間的門，&ldo;不過你是幸運的，至少你……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rdo;

也許是江濤這具身體太久沒有接觸陽光，但房門開啟的那一瞬間，他條件反射一般遮住了雙眼，下一秒又忍不住看向門外，如同看著一個全新的世界一樣。

江濤深呼吸了一下，似乎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和自己待在人偶裡的時候完全不同。

待在人偶裡的時候，空氣雖然香甜，卻似乎用甜膩的味道隱藏著腐臭味。

待在自己身體裡的時候，久違的空氣給江濤一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活著真好！沒有就這麼爛掉真是太好了！

&ldo;不許哭！&rdo;看著站在房門口抖著肩膀的江濤，白老闆直接從裙擺裡伸出大長腿踹了一腳，將江濤踹出了房間。

等到江濤就這麼撲出房間之後，白鬼才最後看了一眼地上已經完全被損壞的人偶，右手輕打了一個響指，金紅色的火焰瞬間將整具人偶全部成灰燼……只剩下用來製作雙眼的兩顆異色寶石，以及鍾秦那枚被江濤吞進肚子裡的戒指。

&ldo;記住一點。&rdo;回到雜貨店的大廳裡，白老闆看向終於停止繼續丟人的江濤，&ldo;有時候活下來並不是因為被寬恕，而是因為有些東西需要活著才能償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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